凌晨五点零三分，星轨学院的钟楼刚敲过第一声，训练场东侧的铁丝网就发出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太宰治半挂在网顶，黑色风衣被晨露浸得发沉，却还笑得漫不经心：“中也，这就是你说的‘提前半小时特训’？看来矮冬瓜连看表都要踮脚啊。”

下方的中原中也猛地攥紧拳头，深蓝色校服外套的袖口被风掀起，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他没去接“矮冬瓜”的茬，只是屈腿跃起，带着重力异能的鞋尖擦着太宰治的脚踝踢向铁丝网——网面瞬间凹陷出半米深的弧，太宰治却像片羽毛似的顺着异能失效的缝隙滑落，落地时还故意撞了中也的肩膀。

“别闹了。”中也的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哑，却没真的生气，“今天理论课要讲‘异能悖论’，那个老教授出了名的爱点名，迟到一次扣五分。”

太宰治掏出口袋里的薄荷糖，剥糖纸的动作慢悠悠的：“扣就扣呗，反正中也肯定会帮我抄笔记。不过话说回来，‘悖论’啊……”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中也的耳尖，“就像我碰你的时候，你的重力会失效；但你用重力压我的时候，我又能让你的异能没用——我们俩，不就是最典型的悖论吗？”

中也的耳尖瞬间红了，抬手就想把人推开，却被太宰治提前抓住手腕。两人的校服袖口蹭在一起，深蓝色与黑色的布料纠缠着，像极了他们永远拆不开的关系。

七点十五分，理论课教室的门被推开时，教授的粉笔刚落在黑板上。太宰治拽着中也的手腕溜到最后一排，坐下时还不忘把中也的笔记本抽过来，在扉页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矮子。中也瞪他一眼，却还是把自己的笔递了过去——是支笔杆磨得发亮的钢笔，太宰治用了三年，每次都说是“借”，却从没还过。

“今天的案例，”教授推了推眼镜，投影幕布上跳出两行字，“异能者A与B，能力完全克制，却在合作任务中效率最高，这符合‘悖论协作’理论……”

中也的笔尖顿了顿，余光瞥见太宰治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把“A”和“B”圈在一起，旁边写了个小小的“太中”。他忍不住踢了太宰治一脚，却被对方反手抓住脚踝，隔着校服裤，指尖的温度烫得人发麻。

“认真听。”中也压低声音，耳尖却还红着。

太宰治笑了笑，松开手，在“太中”后面加了个爱心，才慢悠悠地开始记笔记。他的字和人一样散漫，却偏偏每个重点都没落下——就像他总爱惹中也生气，却永远在中也需要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身边。

午休时的天台风很大，中也靠在栏杆上吃三明治，太宰治就坐在他旁边，抢了他半个番茄。“下午实操课要模拟‘异能失控救援’，”太宰治咬着番茄，含糊不清地说，“听说要两两分组，中也肯定要跟我一组吧？”

“谁要跟你一组。”中也皱眉，却没把剩下的番茄抢回来，“上次模拟你故意装失控，害我被教官骂了半小时。”

“那不是想看看中也的反应嘛。”太宰治晃了晃腿，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且，只有我能接住你的重力啊。”

中也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他知道太宰治说的是真的——星轨学院里有那么多异能者，却只有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能在他重力失控时，稳稳地托住他，就像他永远能在太宰治玩世不恭的面具下，看到最真实的那个他。

下午的实操课上，当警报声响起，模拟区域里的“失控异能者”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时，中也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向混乱中心。就在他的重力即将触碰到能量核心，却怕误伤周围“平民”而犹豫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交给我。”太宰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漫不经心，却又格外可靠。他的“人间失格”瞬间展开，周围的能量波动瞬间平息，中也趁机调整重力，精准地将失控的能量压缩成一个光球。

“搞定。”太宰治松开手，笑着看向中也，“我说过，我们是最棒的搭档。”

中也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那些每天的拌嘴、打闹，那些所谓的“悖论”，其实都是他们之间最特别的默契。就像星轨学院的钟楼，每天都会准时敲响，而他和太宰治，也会永远这样，在彼此的克制与依赖里，一起走下去。

夕阳西下时，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太宰治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中也：“中也，你说我们这个‘悖论组合’，会不会成为星轨学院的传说啊？”

中也接过糖，剥开放进嘴里，薄荷的清凉在舌尖散开。他看了看身边的太宰治，又看了看远处渐暗的天空，轻声说：“不是会不会，是肯定会。”

太宰治笑了，伸手揉了揉中也的头发，把他的深蓝色发顶揉得乱七八糟。中也没生气，只是任由他揉着，心里想着——或许，所谓的“悖论”，从来都不是矛盾，而是最特别的命中注定。就像他和太宰治，在星轨学院的每一天，都是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