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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楼梯狭窄陡峭，每踏一步都发出年久失修的低沉呻吟。
空气浓稠，烧腊油香混着卤水的咸鲜，隔夜茶水挥发的微涩，湿气蒸腾出的淡淡霉味，还有市井烟火里抹不去的汗腥。
混杂得令人窒息却也透着鲜活的生命力。
苏笙晚推开玻璃门。
。“靓妹，早晨！坐边度？（坐哪里）”
。“伙计！落单，一碗沙爹牛面冻奶茶走甜！”
。“阿强，份报纸过黎睇下（拿过来看下）！”
阿福“得得得，催命咩，晏昼啦份工未开（中午那份工作还没开始），饮茶先嘛！”
小小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头顶几把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壁角的瓷砖墙沾着经年的油腻，泛着黄黑的光晕。
陈曼玲“咦？阿妹，你落黎啦？好啲未？”（你下来啦，好点没？）
一个清亮利落的女声从收银台后响起，带着真切的关心。
苏笙晚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正麻利地拨弄着算盘，她身形苗条，穿着件洗得略发白的碎花短袖衫，头发用一根黑色电话线圈随意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对清亮的杏眼。
眉眼间透着干练，嘴角却天生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令人心生亲切。
这就是她的表姐陈曼玲。
原女主。
苏笙晚“嗯，表姐，”
苏笙晚赶紧点头，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有点生涩地用刚从系统那临时补课的蹩脚粤语回答。
苏笙晚“我好返啦。唔该晒啊。”（我好点了，麻烦你了）
肆壹贰“……”
肆壹贰“表情自然点。”
肆壹贰“你假笑有点吓人。”
苏笙晚？
苏笙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吧，这个系统没有实体，帮不上什么忙。
陈曼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拘谨，笑容更温和了些，直接切换成了带点口音的普通话。
陈曼玲“还好啦？舟车劳顿肯定辛苦啦。”
陈曼玲“不用客气，当自己家。我们这里庙小，但人情味够的。”
她绕过收银台走出来，拍了拍苏笙晚略显单薄的肩膀。
陈曼玲“饿不饿？我先给你冲杯奶茶醒醒神。”
苏笙晚“好啊，谢谢表姐。”
苏笙晚松了口气，普通话让她自在不少。
就在陈曼玲转身去水吧时，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
喧闹的声浪为之一滞。一股森冷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
走进来两个男人。
前面的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件紧身的黑色背心，露出虬结的肌肉和上面狰狞的纹身花臂，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全场。
他旁若无人地拉开一张靠近通道的椅子坐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而他身后半步跟着的那个……
苏笙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起来更年轻，大约不到二十。个子很高，肩膀宽阔，穿着件普通的条纹衫，外搭一件夹克，将袖子拉了上去，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却带着几道浅色疤痕。
他的脸很好看，轮廓利落，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但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透着拒人千里的漠然。
不是刻意伪装的凶悍，而是一种浸透了疲惫和冷灰的麻木。
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他沉默地跟着那个花臂男进来，同样拉过一张塑料凳坐下，脊背挺直。眼神低垂，不知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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