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学院的学术交流会要出策划案，还要准备期末论文，连轴转了快两周。刘耀文的公司刚拿下一个重要项目，团队连轴加班，每天回家时贺峻霖往往已经睡了，早上他出门时，对方又还没醒，俩人能说上话的时间，只剩下深夜那短短几十分钟。

这天刘耀文提前处理完工作，特意绕去贺峻霖学校。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他靠在车边等了没多久，就看见贺峻霖背着包从教学楼里出来，身边还跟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是马嘉祺，贺峻霖提过几次的同系学长。

两人站在路灯下说话，马嘉祺手里拿着本厚厚的专业书，正低头听贺峻霖说什么，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温和。刘耀文远远看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那点属于年轻 alpha 的占有欲又开始隐隐作祟。

他走过去时，正好听到马嘉祺笑着说：“那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把笔记给你带过去。”

贺峻霖抬头看见他，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些：“你来了。”

马嘉祺也转过头，目光落在刘耀文身上，带着点礼貌的审视，随即看向贺峻霖，语气自然地问：“这位是？你弟弟吗？看着好年轻。”

刘耀文的眉峰几不可查地挑了下。他比贺峻霖小两岁，加上天生娃娃脸，偶尔确实会被认错，但这话从马嘉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刻意。他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贺峻霖，眼底的情绪明明白白——他在等一个答案。

贺峻霖没丝毫犹豫，甚至没看刘耀文，只是对马嘉祺平静地纠正：“不是，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像颗小石子砸在刘耀文心湖里，瞬间漾开一圈又一圈的甜。他刚才还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下来，嘴角差点控制不住地上扬，下意识地往前半步，伸手揽住贺峻霖的腰，动作自然又带着点宣示主权的意味。

马嘉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只是语气淡了些：“哦，这样啊。那我先走了，贺峻霖，明天见。”

“明天见。”贺峻霖点点头。

看着马嘉祺转身离开的背影，刘耀文低头凑到贺峻霖耳边，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男朋友？”

贺峻霖侧头躲开他的呼吸，耳根却微微泛红：“不然呢？”

“没什么。”刘耀文低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腰，“就是觉得，我男朋友真厉害。”

他拉着贺峻霖的手往车边走去，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里却甜得像泡在蜜里。他知道贺峻霖性子敏感，不喜欢把私事摆在明面上，今天能这么干脆地承认，比说一百句“我爱你”都让他安心。

而另一边，马嘉祺走出校门，站在公交站台旁拿出手机，拨通了宋亚轩的电话。

“喂，亚轩。”他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我刚看到贺峻霖了。”

“看到就看到了，跟我报备什么。”宋亚轩那边背景音有点吵，像是在外面吃饭。

“他身边有个人，你知道吗？”马嘉祺顿了顿，“叫刘耀文，说是他男朋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宋亚轩轻嗤的声音：“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刘耀文那小子，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你见过？”

“何止见过。”宋亚轩的语气带了点嘲讽，“上次贺峻霖生日，他直接包了家餐厅，恨不得把‘贺峻霖是我的’刻在脑门上。”

马嘉祺没说话，看着远处刘耀文的车缓缓驶离，路灯的光晕在车身上滑过。他认识贺峻霖三年，从大一第一次在图书馆帮对方捡回掉落的书开始，就没挪开过眼。他知道贺峻霖父母离异，性子看着冷，其实心里缺安全感，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靠近，想着等对方毕业就表白，却没想过会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刘耀文截了胡。

“你就甘心？”马嘉祺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

宋亚轩那边又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哼：“甘心？我宋亚轩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失手过？”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不过刘耀文家里背景不简单，硬来肯定不行。”

“我知道。”马嘉祺应道，“但贺峻霖不是那种看重家世的人。他缺的是稳定，是能抓住的东西。”

“所以呢？”

“所以，”马嘉祺的声音里透出点算计，“我们得让他知道，刘耀文给不了他想要的。一个连家里关都过不了的人，怎么给贺峻霖安全感？”

电话那头的宋亚轩笑了，那笑声带着点了然：“你想怎么做？”

“贺峻霖下个月有个设计比赛，刘耀文肯定想插手帮忙。”马嘉祺看着手机屏幕上贺峻霖的朋友圈背景——那是片干净的天空，“但贺峻霖好强，最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这种带着‘施舍’意味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

“我们只要‘恰好’让贺峻霖知道，刘耀文为了帮他，动了家里的关系。”马嘉祺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以贺峻霖的性子，肯定会觉得不舒服。到时候，再‘恰好’让刘耀文家里知道这件事……”

宋亚轩的笑声传过来，带着点得逞的意味：“英雄所见略同。马嘉祺，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挂了电话，马嘉祺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和贺峻霖朋友圈里的那片天空很像。他不是想伤害谁，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一个根本不懂他的人抢走。贺峻霖值得更好的，比如……一个能给他安稳，又不会让他觉得有负担的人。

而车里，刘耀文正低头给贺峻霖系安全带，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微凉的手背，贺峻霖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冷吗？”刘耀文问，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刚才马嘉祺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比赛的事。”贺峻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有点累。”

刘耀文没再追问，发动车子，声音放轻了些：“睡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他看着贺峻霖疲惫的侧脸，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快点把公司做起来，快点搞定家里那些老顽固。他要给贺峻霖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贺峻霖是他刘耀文要用一辈子去疼的人。

只是他没看到，贺峻霖闭着的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而车窗外的夜色，正悄悄酝酿着一场风暴。

暴风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