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刚落，教室里的人就像潮水般涌了出去，桌椅摩擦地面的声响混着喧闹的笑谈，把空气搅得格外热闹。贺峻霖正低头收拾书包，指尖刚触到数学课本，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

“贺峻霖，走了。”

他回头，看见刘耀文斜倚在教室门框上，校服外套还是松垮地搭在肩上，眼神扫过他桌上的书本，带着点催促的意味。而他身边，宋亚轩安静地站着，背着书包，指尖轻轻捏着书包带，见贺峻霖看过来，还温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贺峻霖愣了下，没想到宋亚轩也会来。他知道这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关系好得像穿一条裤子，只是每次看到性格温和的宋亚轩跟浑身带刺的刘耀文站在一起，总觉得有点微妙的违和。

“你也去？”贺峻霖忍不住问宋亚轩，语气比面对刘耀文时自然了些。

“嗯，”宋亚轩点头，声音轻快，“耀文说你给她补课时，我正好也可以在旁边看看书，等你们结束了一起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打扰你们的。”

贺峻霖“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头把最后几本书塞进书包。他对宋亚轩印象不错，至少对方不会像刘耀文那样处处针对他，有个人在旁边，或许还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贺儿，我跟你一起去。”张真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已经收拾好书包，走到贺峻霖身边，眼神警惕地看向刘耀文，“正好我也能看看书，不打扰你们。”

刘耀文立刻皱起眉，嗤笑一声：“你去干什么？当电灯泡？”他往前一步，挡在贺峻霖桌前，眼神直直射向张真源，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说好的是贺峻霖给我当家教，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张真源还想争辩，却被贺峻霖拉住了胳膊。

“真源，你先回去吧。”贺峻霖摇摇头，声音很轻，“我没事的，结束了给你发消息。”

张真源看着他眼里的安抚，又看了看刘耀文那副“你敢来试试”的嚣张样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没再坚持，只是低声叮嘱：“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嗯。”贺峻霖点头。

张真源这才不甘心地看了刘耀文一眼，转身走了。

教室里很快就空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刘耀文的视线落在贺峻霖拉过张真源的那只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心里莫名有点烦躁。他抬眼时，正好对上宋亚轩看过来的目光——宋亚轩的视线刚从贺峻霖手上移开，带着点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刘耀文心里“咯噔”一下。

他早就察觉到了，宋亚轩对贺峻霖似乎过分关注了些。会在贺峻霖被老师提问卡壳时悄悄递纸条，会在食堂打饭时下意识多拿一双贺峻霖常用的筷子，甚至刚才看贺峻霖的眼神，温和里带着点他说不清楚的柔软，像春日里化雪的阳光，让他莫名觉得刺眼。

尤其是刚才贺峻霖对宋亚轩笑的时候，那种自然的亲近，是他从未得到过的待遇。

可宋亚轩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是打架时会替他挡在前面、闯祸了会一起背锅的人，他总不能因为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就跟宋亚轩翻脸。

“看什么呢？走了。”刘耀文压下心里那点烦躁，率先转身往外走，语气硬邦邦的。

贺峻霖背起书包跟上，宋亚轩也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三个人的影子被走廊的灯光拉得长短不一，前后错开着，谁都没说话。

走到楼梯口时，宋亚轩忽然加快脚步，跟贺峻霖并排，轻声问：“贺峻霖，你打算从哪科开始补啊？耀文的数学好像特别差。”

“嗯，先从基础题开始吧。”贺峻霖侧头看他，说话时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他的试卷我看过，很多基础知识点都没掌握。”

“那确实得好好补补，”宋亚轩笑了笑，“不然真要去公司打杂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气氛竟意外地融洽。跟在后面的刘耀文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贺峻霖对宋亚轩笑的样子，看着宋亚轩眼神里的温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他忽然咳嗽了一声，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聊够了没？补课还是聊天？”

前面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贺峻霖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无奈，没说话。宋亚轩倒是反应快，笑着打圆场：“没什么，就是问问补课的计划，怕你不耐烦听。”

刘耀文“哼”了一声，没再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把两人甩在身后半步的距离。

夕阳透过楼梯间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刘耀文走在最前面，背影看着有点僵硬。贺峻霖和宋亚轩跟在后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刚才的话题断了，谁都没再开口。

只有刘耀文自己知道，心里那点别扭像疯长的草，已经快要压不住了。他既不喜欢宋亚轩看贺峻霖的眼神，也不喜欢贺峻霖对宋亚轩的亲近，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说。

这种感觉，比被老师罚站还让人憋屈。

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