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混着咖啡的香气在房间里漂浮。我伸手摸了摸胸口，钥匙印记还在，像一道没愈合的伤疤。手机屏幕亮起，匿名短信静静躺在那里："欢迎回来，02号。"
江若初端着热茶推门进来，看见我醒了，笑得温柔："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她把茶放在床头柜上，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内侧的针孔。
我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干得发疼。江若初已经转身去厨房："我去煮点粥，你再躺会儿。"
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斜斜地切过地板。我盯着那道光带，忽然看见灰尘在光柱里飞舞。这不该出现在空气里的微粒让我想起实验室的红光，想起苏墨最后那个笑容，想起秦远舟机械眼里的红光。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新闻推送："林晚新歌发布会即将开启"。照片里我穿着白色西装，嘴角挂着标准微笑。可我记得那天明明很冷，为什么照片上的我眼里没有一丝寒意？
江若初端着白粥进来时，我正翻看手机相册。三个月前的自拍还带着真实的笑意，最近的照片却像是被谁精心调校过。每一张笑脸都完美得过分，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许婉柔那边..."我故意提起这个名字，观察她的表情。
江若初的手指在瓷碗边缘顿了顿："她最近不太平。"语气平静得反常。手机在这时震动，她迅速调成静音，但锁屏时眼神闪躲的动作没逃过我的眼睛。
等她出去买水果，我立刻打开电脑。搜索框刚输入"茧计划"，页面就自动跳转到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是我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嘴唇在微微颤动。
放大音量，我听见自己在哼唱《光年之外》。那是触发旋律，是苏墨留给我的密钥。我关掉视频，手指不自觉地跟着那段旋律在膝盖上敲打。
手机突然播放起《光年之外》，我惊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屏幕上是陌生来电，接通后只有电流声。背景音里隐约有仪器运转的声音，就像当年录音棚里的母核。
浴室镜面被热水蒸汽模糊，我伸手抹了抹。钥匙印记突然闪过蓝光，在镜子里映出一道诡异的影子。那不是我的倒影——嘴角扬起的弧度比正常人要大，眼睛里闪着实验室才有的红光。
我猛地后退，撞到毛巾架。再看镜子，什么都没有。可当我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按在镜面上，食指关节处沾着水渍。
"你这是...在照镜子呢？"江若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拎着购物袋，目光扫过浴室："怎么不开浴霸？"
"开了。"我回答，声音有些发抖。看着她放下购物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动作很快，但我还是看清了——微型窃听器，编号"03-A"。
"新歌发布会的企划书带来了。"她笑着递过来文件夹，"秦总也特别关心你的状况。"说到"秦总"时，她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苏墨最近怎么样？"
她手一抖，苹果滚落在地。弯腰去捡时，我看到她后颈有一道新鲜的擦痕。"你们很久没合作了。"她语气生硬，把企划书翻到某一页，"下周三彩排。"
深夜，等她离开后，我打开床头柜抽屉。那个窃听器安静地躺在乐谱本下面。手指碰到它的瞬间，我听见耳边响起另一个声音："欢迎来到新世界。"
我猛地转头，浴室镜子映出自己的倒影。嘴唇动了动，却不是我说话的节奏。那张脸冲我笑了笑，嘴角咧得比正常人大得多。
手机震动，加密邮件弹出来："02号情绪波动值正常，重启完成，请指示下一步。"
我盯着屏幕，想起那天在母核爆炸前听到的话。"这次...是真的我了吗？"原来答案一直都在，只是我不愿面对。
窗外月光很好，照在茶几上那杯凉了的白粥。我突然意识到，从醒来到现在，我闻到的檀香、咖啡香，甚至江若初身上淡淡的茉莉味香水，都是刻意布置的——为了掩盖实验室消毒水的味道。
我轻声问："这次...是谁在操控我？"
镜子里的倒影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又向上扬了一点。我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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