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U盘插进母核接口的瞬间，红光骤然暴涨。

整个猩红空间剧烈震动，休眠舱接连炸裂，林晚们的身体在数据风暴中化作无数光点。我死死握住U盘，感觉胎记位置的刺痛像有人往骨头里扎针。

“你疯了！”原初林晚厉声尖叫，她的皮肤下代码疯狂流动，像被惊动的蚁群，“你以为销毁母核就能得到自由？你会和所有实验体一起消失！”

我没理她，抬头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选项：【重启世界】与【彻底销毁母核】。前者是安全牌，让一切回到正轨；后者是孤注一掷，连我自己都可能不复存在。

耳机里传来苏墨的声音：“无论你选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秦远舟突然从背后抓住我的手腕，机械眼闪着警告红光：“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开始。”

我愣住了。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第一次在酒吧唱《光年之外》，台下观众欢呼雀跃，他在角落注视着我。那时他的眼神很亮，没有现在这种冰冷的距离感。后来他签下我，为我安排一切，我以为那是爱，原来只是实验。

我咬紧牙关，声音冷得像冰：“我已经不是你的实验品了。”

甩开他的手时，我看见他脖颈处的数据流一闪而过。那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

原初林晚冷笑：“你们都不过是程序。”

母核开始爆裂，红光四射。我闭上眼，耳边响起那天苏墨送来的白玫瑰的香气。她说：“你唱歌的时候，连空气都在颤抖。”

“这次……是真的我了吗？”我喃喃自语，手指按下确认键。

母核轰然炸裂。

红光吞没了一切。

我在虚空中坠落。

四周是无尽的数据流，像银河般旋转。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散，变成一串串代码。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欢迎回来，林晚。”那声音低沉温柔。

我抬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穿着深色风衣，脸庞隐在光影中，但我认得那双眼睛——熟悉又陌生，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是谁？”我问。

他笑了：“你不记得我了？”

我想说些什么，但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的画面是漫天数据如烟花般绽放，照亮了整个虚空。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窗外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坐起身，发现胸口有道淡红色印记，形状像是一把钥匙。

这不是胎记。

这是……什么？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女人走进来，穿着简单的米色针织衫，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她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看到我醒来，露出惊喜的笑容。

“你终于醒了。”她说。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开口：“你是……江若初？”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我是你的经纪人。”

我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庆功宴、监控录像、匿名短信……还有那个神秘的“茧计划”。但那些记忆像是隔着一层雾，模糊不清。

“我……怎么了？”我问。

她放下茶杯，在床边坐下：“你昏迷了三天。医生说你过度疲劳，需要好好休息。”

我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指尖微微发抖。那种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我遗忘了。

“最近发生了什么？”我问。

她顿了顿，轻声说：“你发布了新歌，反响很好。秦总对你很关心，每天都来看你。”

秦远舟？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为什么？

我努力回想，却只想起一些零散的画面：黑暗的录音棚、红光闪烁的母核、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喃喃。

江若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太累了，什么都别想，先休息几天。”

我看着她，总觉得她的话里藏着什么。但此刻的我太虚弱，无法追问。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可我却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欢迎回来，02号。”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我猛地攥紧手机，心跳加快。

我知道了。

我从未真正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