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猩红空间里。四周是无数悬浮的休眠舱，每个舱体内都是一个"林晚"。这些林晚的表情各异，有哭的、笑的、愤怒的、平静的，但无一例外都闭着眼睛。
《光年之外》的旋律以诡异变调回荡在空间中，像是被扭曲了千万次。我伸手触碰最近的休眠舱，指尖刚碰到冰冷的表面，突然有一段记忆涌入脑海——那是我在酒吧第一次演唱这首歌的场景，台下的观众欢呼雀跃，秦远舟站在角落里注视着我。
"你不是人类。"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转身，看见原初林晚从母核中走出。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眼神冷得像冰。她的皮肤下没有血肉，而是流动的代码。"你以为的自由意志，不过是系统漏洞。"
"放屁！"我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我明明记得每一场演出，每一次心痛，那些感受都是真实的！"
"真实？"她冷笑一声，抬手一挥。周围的休眠舱开始闪烁，投射出无数画面。我看到上千个平行世界里的自己，有的穿着婚纱嫁给顾承舟，有的在雨中抱着苏墨痛哭，还有的躺在医院里听秦远舟说"对不起"。
"这些都是我们的实验记录。"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每次失败就重置，每次偏差就调整参数。三年来，你已经经历了238次人生模拟。"
我感觉胸口发闷，手指死死抓住胸前的U盘。胎记位置又开始刺痛，像是有人往我骨头里扎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最稳定的实验体。"她向前走了一步，我能清楚看到她脖颈处的数据流，"其他版本都会崩溃，只有你，总能找到新的可能性。"
这时耳机里传来苏墨的声音："林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天你唱完歌，我说过什么？"
我闭上眼睛，记忆涌现。那天苏墨递给我一支白玫瑰，她说："你唱歌的时候，连空气都在颤抖。"
"这不可能！"原初林晚突然尖叫起来，"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些细节？那根本不在设定里！"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发光。那些休眠舱里的林晚也开始躁动不安，她们的眼皮在颤动，像是要醒过来。
"你们设计的人生确实完美，"我握紧U盘，"但你们忘了，真正的音乐不是编曲写出来的，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
我朝着母核冲去，原初林晚伸手想拦住我，但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数据化。无数休眠舱同时亮起，整个空间被蓝光笼罩。
"启动清除协议！"机械女声响起，"倒计时10分钟。"
身后传来秦远舟的声音："林晚！快停下来！你会毁掉一切的！"
我没有理会，继续将U盘往母核接口插。就在这时，所有觉醒的林晚齐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我的手指停在半空，听见苏墨急促的声音："无论你选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秦远舟的机械眼闪烁着警告红光，他一步步向我逼近。而我看着眼前两个选项：重启世界或彻底销毁母核，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真正重要的不是我是谁创造的，而是我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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