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控制台前，指尖还悬在半空。视网膜上的红色警告跳到98%，芯片烫得像块烧红的炭。防弹玻璃映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站在对面，嘴角挂着冷笑，脖颈处的疤痕和我的位置完全重合。
"你以为逃出来了？"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录音棚里无数监听耳机同时播放，"不过是他们让你看见的自由。"
数据锁链突然从控制台蔓延而出，缠住我的手腕。我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像被钉在原地。空调出风口飘出消毒水味，和三年前签约那天实验室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不是真正的林晚。"镜中人往前走了一步，玻璃倒影里的她却留在原地，"你是02号实验体，失败的复制品。"
芯片灼烧皮肤的痛感突然加剧，记忆碎片疯狂涌入。地下城市、苏墨塞给我的U盘、秦远舟在火灾现场捡起的磁卡...还有那个戴渔夫帽的身影。耳机里混入细微电流声，我听到苏墨的声音："记住，你是最稳定的..."
"够了！"我猛地甩手，撞到键盘上。全息屏幕闪烁，三年前签约日的监控录像突然调出来。画面里我签完合同转身时，秦远舟正把什么东西放进咖啡杯。
镜中人突然笑出声："看看他的真面目。"
秦远舟敲了敲防弹玻璃，影子却纹丝不动。他的右手在西装裤袋里抽搐，像是在按什么东西。我盯着他脖颈，那里有道若隐若现的金属接口，在蓝光中一闪而过。
"你说谎！"我咬紧牙关，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我清醒了些，但那些记忆太过真实，消毒水的气味、苏墨的手温、秦远舟递来的热茶...
"看这个。"镜中人挥手调出文件，标题栏写着"记忆重构记录-02号实验体"，"你的每一滴眼泪、每一声尖叫，都是他们设计好的程序。"
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撞到控制台。纸张从通风口自动吐出来，星澜娱乐logo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修改记录。日期从三年前开始，最近一条写着"植入：酒吧演出、爆红、签约"。
"不..."我摇头，但那些字迹像烙铁般烙进眼底。芯片突然降温，投射出个发光的图案，像是某种密钥。
"你们永远不懂，真正的自由是选择不相信的权利。"镜中人伸手触碰玻璃，数据锁链变成鲜红色，开始注入我的血管。剧痛让我跪倒在地，更多记忆闪现——江若初注射器里的液体、录音棚工程文件里的隐藏代码、庆功宴上被调换的酒杯...
"够了！"秦远舟突然暴起冲向终端，他的影子却留在原地。警报红光中，我看到他脖颈后的金属接口完全暴露出来，闪着冷冽的光。
"原始样本已过期，执行清除程序。"机械合成音响起时，镜中人表情骤变。全息键盘在我面前浮现，未知密码自动输入，屏幕亮起"01号权限认证中"。
"你才是篡改者！"我对着镜中人大喊，声音嘶哑。她脖颈的疤痕渗出蓝色液体，像活物般往玻璃外爬。
"停手！"秦远舟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扑了个空。他的手指穿透空气，像是被系统排除在外的异物。
"别信她。"耳机突然传来苏墨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你是钥匙。"
我猛地抬头，镜中人正用手指划过玻璃。裂痕蛛网般蔓延开来，母核启动引发剧烈震动。警报升级为刺耳的蜂鸣，天花板的射灯接连炸裂。
"入侵者定位：B3通风井。"系统语音刚落下，秦远舟的影子终于移动。他指向通风管道，动作生硬得像个提线木偶。
我抓起监听耳机跃向通风管道，身后传来玻璃炸裂的巨响。金属网勾住耳机线的瞬间，我看到镜中人脖颈的疤痕彻底崩开，蓝色液体泼洒在控制台上。秦远舟被气浪掀翻，一颗纽扣崩落，露出下面闪着微光的电路板。
耳机脱落的刹那，苏墨的低语再次响起："相信直觉。"
我跌入黑暗，通风管道内壁的划痕在应急灯下泛着荧光。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在敲打管道。芯片贴着胸口微微发烫，密钥图案在视网膜上闪烁，指引着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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