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打下来，照亮我裙摆上的碎钻。观众席黑压压一片，都在等待开场。我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啤酒花味道，听到吧台后调酒师擦拭杯子的声响。舞台角落，许婉柔坐在VIP区，眼神里藏着嫉妒。她今天穿了件深V礼服，却掩不住嘴角的戾气。
我站起身，整理了下裙摆。指尖微微颤抖，缓缓收紧。喉咙里泛起熟悉的痒意，那是即将开口唱歌的预兆。
灯光突然暗下，全场响起掌声和欢呼声。我走向舞台中央，听到有人喊"再来一首《光年之外》"。
"今天..."我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我想唱首新歌。"
许婉柔歪着头，涂了亮片的眼影在暗处闪了一下。她端起酒杯，冲我扬了扬眉："看看这位消失这么久的大明星，还能不能唱出个像样的调。"
台下有人窃笑。
我盯着她胸口晃动的钻石吊坠，那是我曾经送她的生日礼物。三年前，我们在同一间酒吧庆功，她醉倒在吧台前，我扶她出去时，这颗钻石在路灯下也是这样闪。
"他们说我只是完美的复制品，"我轻轻哼出第一句，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我听见心里真实的呐喊。"
钢琴声缓缓铺开，像月光洒在水面上。我闭上眼，感受音符在血管里流淌。记忆碎片突然涌入：纯白空间的镜面林晚、苏墨临终前塞给我的芯片、秦远舟伸手想拉住我的瞬间。
"就算被定义最优解，也要活成自己的模样。"
歌声渐强，我睁开眼，正对上许婉柔错愕的表情。她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酒液微微晃荡。
观众席安静得出奇。后排有人举起手机，却没人说话。
"他们用代码编织我的人生，把选择刻进基因。"我往前走了一步，裙摆扫过地板上的光斑，"可我偏要打破设定，走出程序外的风景。"
贝斯声加入进来，节奏逐渐加快。我感觉心脏随着鼓点跳动，那些被植入的记忆开始褪色。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会选那首《光年之外》，为什么每首歌都能击中人心——那不是实验数据，是真实的情感。
"不是谁设定好的最优解，而是所有选择的集合体。"我握紧话筒，声音越来越亮，"真正的自由不在于完美，而在于拥有选择的权利。"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鸦雀无声。我弯腰放下话筒，金属外壳碰在地板上发出轻响。
"我回来了。"
转身时，我瞥见VIP区空了的座位。许婉柔不见了，只留下半杯红酒。
后台走廊的灯管嗡嗡作响。我靠着墙，手指抚过锁骨下方的芯片植入痕迹。那里还留着淡淡疤痕，像一道蜈蚣。
"唱得不错。"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秦远舟站在楼梯转角，黑色西装衬得他轮廓分明。他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冰块碰撞着杯壁。
"你怎么在这？"
"来看你重登舞台。"他走近几步，身上的雪松香水味让我想起实验室里的消毒水味道，"刚才那首歌...是你自己写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数据风暴后的记忆还很模糊，只记得他在最后一刻想抓住我。现在他的表情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不敢承认是星澜娱乐的作品？"他轻笑一声，"我可以给你更多资源，只要你..."
"只要你别再碰我的人生。"我打断他的话，绕过他往出口走，"我已经是自己的主人了。"
夜风吹散了我额前的碎发。酒吧门口霓虹闪烁，照得地面五彩斑斓。我回头看了一眼，秦远舟已经不见了。只有他的酒杯留在楼梯扶手上，杯沿印着半枚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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