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像疯了一样摆动，挡风玻璃上的水痕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我握方向盘的手沁出汗，指节发白。车载电台还在循环播放《星海》的demo版，那两句陌生歌词像钉子一样扎进耳朵。
"这世界太大，我们都是困在迷宫里的棋子。"
"只有毁灭才能重生。"
导航显示还有三百米就到废弃录音棚。我咬住下唇，在路口熄了火。雨点砸在车顶噼里啪啦响，像是催命的鼓点。后视镜里，两个黑影正在街角晃动。
我把U盘从耳后取下来，金属外壳被体温捂得发烫。三年前那个晚上，就是这个位置，我把它塞进苏墨给我的护腕夹层。那时候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不对劲，就用这个找我。"
现在我找到了，却发现他和秦远舟是一伙的。
湿漉漉的外套裹住头发，我踩着积水往录音棚走。霓虹招牌在雨里闪得厉害，"星辰录音棚"几个字像在跳大神。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潮湿的铁锈味。
控制台蒙着一层灰，我手指划过去留下道清晰的痕迹。监控设备突然亮起蓝光，屏幕显示三个角度都对准门口。有人早知道我会来。
耳机架上放着一副老式监听耳机，我戴上的一瞬间，沙沙声里传来《星海》的副歌。可这歌词...不是我录过的版本。
"别碰电脑！"
我猛地转身，一个黑影贴着墙根溜进来。是苏墨。他浑身湿透，西装贴在身上像块破布。见我盯着他，他苦笑着抬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听我说..."
"你是来杀我的？"我退后两步，后背抵在控制台边缘。雨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凉得像蛇。
"我是来救你的。"他声音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他们让我看着你毁掉母带，但我..."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代码，"这是三年前'新星计划'的核心代码，藏在《星海》的数据层里。"
我愣住了。当年酒吧的醉酒视频，星澜娱乐的突然签约，秦远舟的若即若离...所有线索突然串成一条线。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盯着他眼睛。那里面有什么在闪烁，像是愧疚，又像是期待。
"因为你才是关键。"他往前走了一步，我们之间只剩半臂距离，"只有你能解开这个谜题。他们...他们以为你在按计划行动，但其实..."他声音突然压低，"今晚来的不止他们的人。"
身后传来碎玻璃落地的声响。我抓起控制台上的台灯就往地上摔，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暗。苏墨拽着我钻进隔音室，门缝里透进几束手电筒的光。
"听着，"他喘着气，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等会儿我会引开他们。你从后门逃，去江若初那里。但她那边也不安全，所以..."他顿了顿，从内袋摸出个微型存储器塞给我，"这里面有全部真相。"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出去。枪声在头顶炸响，子弹击碎玻璃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摸到角落的备用电源开关，整个录音棚突然亮如白昼。
趁他们分神，我掀开地板上的检修板。底下是个狭长的通风管道，爬进去时膝盖蹭到铁皮，疼得倒抽气。前方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听见两个男人在交谈。
"找到没有？"
"没看到人，但有个全息投影在控制台前。"
"妈的，被骗了！快去后门堵她！"
等脚步声远去，我才继续往前爬。通风口连接着一条昏暗的走廊，尽头是扇生锈的铁门。推开时，雨水混着泥土味扑面而来。
电动车就停在十米外的巷子里。我猫着腰跑过去，发动引擎的瞬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轮胎在地上划出半圆，雨水溅起一人高。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轿车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我猛打方向盘冲进小巷，车轮在积水里打滑，差点撞上墙。手机突然震动，是加密邮件。
"你已通过第一关，下一步：接近秦远舟。"
雨刮器仍在机械地摆动，我握紧方向盘，嘴角扬起冷笑。车载电脑显示U盘备份数据显示，《星海》中嵌入的是三年前"新星计划"核心代码。
游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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