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三

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像无数根细针刺进耳朵。显示器蓝光映着我发白的脸，"欢迎加入战场"几个字刺得我眼眶发酸。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江若初的消息还是没点开，现在楼下传来汽车熄火声。我贴着窗帘往下看，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正快步朝楼门走，步伐整齐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喂。"电话那头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我把U盘从笔记本上拔下来，藏进耳后发际线里。手指微微发抖，但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这么做。三年前在酒吧的监控视频还在我脑子里闪回，秦远舟签下的合作协议、苏墨说的"制造你的人"，这些画面像刀子一样在心口划来划去。

"你们等我很久？"我对着电话冷笑，声音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

"从你唱《光年之外》那天就开始了。"对方顿了顿，"不过现在才真正开始。"

我听见自己公寓门锁被撬动的声响，咔哒咔哒，像是倒计时。手边的咖啡杯还剩半杯，褐色液体在灯光下晃出一圈圈波纹。

"林小姐。"对方突然换了语气，"或者说，林晚？"

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这个称呼没人知道，除了当年那个帮我改掉所有身份信息的人。

楼下传来电梯启动的嗡鸣声。我摸到阳台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雨水已经把睡裙下摆浸透，贴在小腿上沉甸甸的。

"记住，你现在还是他们的棋子。"对方说完就挂断了。

我深吸一口气，翻过阳台栏杆。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视线里的城市灯光晕成一片模糊。安全通道的铁门虚掩着，吱呀一声响得让人心惊。

脚步声在头顶停住了。我蹲在空调外机后面，看着两个黑衣人冲进屋里。防盗门被踹得哐当响，东西翻倒的声音混着雨声格外刺耳。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我摸出备用钥匙打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车载导航亮起的瞬间，我连上远程监控系统。

公寓里，两个黑衣人正在翻找东西。书本、衣服、化妆品散落一地，像极了我三年前收拾行李的样子。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只是个被甩的可怜虫，现在才知道是被人精心包装的商品。

手机弹出加密信息："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毁掉《星海》"。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这首《星海》是苏墨写的，也是我出道以来最得意的作品。每次录音棚重录，他总说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完美呈现。

后视镜里，两个人影越来越近。我发动车子，雨刷器哗啦一下扫开挡风玻璃上的积水。

公寓楼顶，一个黑影闪过。我认出那是苏墨的身形，他站在雨里，像是在等什么。

"你们以为我是猎物，"我轻声说，踩下油门，"可今天……我才是猎人。"

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我驶向城市另一端，车载电台突然播放起《星海》的demo版。副歌部分有两句歌词，是我之前从未听过的。

"这世界太大，我们都是困在迷宫里的棋子。"

"只有毁灭才能重生。"

我握紧方向盘，掌心全是汗。车载电脑显示收到新邮件，标题是"行动细节"。雨刮器机械地摆动着，在挡风玻璃上画出一道道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