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在录音棚的玻璃窗上，像无数指甲在抓挠。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真相》文件，手指悬在鼠标上发抖。雷声炸响时，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这惊雷还响。
点击了。
画面跳转到三年前的夜晚。酒吧门口霓虹灯在雨中模糊成一团光晕，我穿着那条白裙子站在台阶上，手里拎着包带断了一半的提包。镜头切进室内，我看到自己醉醺醺地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三只空酒杯。
"这是......"我的喉咙干得发疼。
视频继续播放。酒吧经理从吧台后走出来，手里拿着张纸条。他冲服务员点头，然后朝我这边走来。我看到他弯腰说话时的表情——那种刻意掩饰的紧张。
"林小姐，我们老板想请您唱首歌。"
画外音是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记住，她必须完美展现地球歌曲。"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撞到墙边发出巨响。显示器自动跳转到下一个片段：主持人突然点名让我演唱的画面，镜头扫过观众席，某个角落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墨。
"原来......"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听见身后传来声音，转身看见苏墨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风衣往下滴，在地面汇成小水洼。他往前走时，空气里飘来一股潮湿的雪松香。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我？"
他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伸手想碰我，又缩回去了。"因为你是唯一能同时承载地球文化和商业价值的人。"
"所以你们把我当试验品？"
视频突然切换画面。我看到秦远舟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捏着封信。镜头拉近，能看到纸上写着"如果你不配合，就毁掉那个女孩"。
"三年前有人想收购星澜娱乐，"苏墨的声音很轻，"他们掌握着你的黑历史。秦总选择保护你的方式，就是把你打造成真正的巨星。"
显示器跳出新画面：品牌财团CEO签署的"新星计划"文件。我盯着上面我的名字，感觉胃部抽痛。
"你们把我变成完美产品，就为了对抗更大的恶？"我的声音发抖，"那我还是我自己吗？"
苏墨终于开口："你是我们赌上一切守护的人。"
我把咖啡杯掀翻在键盘上。褐色液体顺着按键往下流，系统重启时弹出蓝屏。我看着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那天，他抱着琴箱站在录音棚外的样子。
"现在告诉我，许婉柔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她发现了这个组织。"
"哪个组织？"
"制造你的人。"
手机震动起来，是江若初的消息。我还没点开，显示器突然亮起新画面。秦远舟签下的"合作协议"扫描件浮现出来，落款日期是三年前四月十五号——正是我喝醉唱歌的第二天。
"你们连我的醉酒都是安排好的？"
他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摸出手机，颤抖的手指在搜索栏输入"真相"。进度条缓慢移动，U盘拷贝开始。窗外的雨更大了，像要把整个城市淹没。
"既然你们把我当棋子，"我对着镜子整理妆容，"那就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玩家。"
拨通神秘号码前，我看了眼时间：23:47。
电话接通的瞬间，显示器自动弹出新邮件。标题是"欢迎加入战场"。
公寓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我走到窗边，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往楼上走。
"喂，"我对着电话说，"我们该谈谈游戏规则了。"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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