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发布会

发布会现场布置得肃穆又压抑。长桌后方悬挂着星澜娱乐的logo，灯光打在上面，泛着冷光。镁光灯环绕，媒体席座无虚席，记者们低声交谈，话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我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话筒边缘。黑色裙摆像凝固的夜色，压在腿上，沉甸甸的。苏墨正在调试平板电脑上的证据链，秦远舟在和法务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江若初站在侧幕，盯着入场名单，眉头紧锁。

“准备好了吗？”主持人轻声问我。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但声音比想象中稳：“开始吧。”

发布会正式开始。主持人照本宣科地念完流程后，直接进入提问环节。

第一个问题就甩出爆炸性内容——

“林小姐，网上流传您在庆功宴上醉酒失态，甚至引发肢体冲突，请问是否属实？”

闪光灯一阵狂闪，我按下遥控器，大屏切换至监控画面：“请看这段我走向洗手间时的影像。”

画面缓缓推进，镜头里我端着果汁往洗手间方向走，许婉柔和一个穿深色衣服的男人站在一起。那个男人背对着摄像头，但我一眼就认出那身剪裁考究的西装，是昨晚给顾承舟递话筒的那个摄影师。

“注意这个动作。”我指着画面，“许婉柔弯腰说着什么，那个摄影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

画面一帧帧推进，U盘清晰地出现在镜头里。

记者们举起手机拍照，快门声此起彼伏。有人已经开始敲键盘，热搜词条已经跃跃欲试。

正当气氛紧张到极点，侧门突然被推开。

“等等！”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刷刷回头，许婉柔穿着素白连衣裙走了进来，睫毛挂着泪珠：“他们逼我配合栽赃……我只是想进娱乐圈，他们说只要拍下那段视频，就能让我上综艺、接代言……”

现场哗然。

有娱记当场修改微博草稿：“反转！女神竟是幕后黑手？”

我指甲掐进掌心，却听见苏墨轻笑一声：“该放音频了。”

他点了点平板，一段原始录音播放出来。

“把‘换水’改成‘呕吐’……对，就是这里，加点呕吐音效，再配上她走路不稳的画面……”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是剪辑师和摄影师的通话记录。”苏墨淡淡地说，“原始素材里还有三十多处被修改的地方。”

我看着屏幕，眼眶发热，但没让眼泪落下来。我想起自己去换水时走廊上一闪而过的黑影，想起那些匿名短信，想起自己曾被人一次次陷害、一次次被打倒。

现在，轮到我反击了。

“各位。”我直视镜头，“我昨晚录了一段视频，里面我说过一句话——‘有人想看我崩溃’。”

手机震动了一下，陌生号码又发来信息：

“小心身边人。”

我攥紧手机，抬头看向台下。

“林小姐。”一名记者追问，“您如何看待许小姐的指控？”

“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愿意相信。”我语气平静，“但她流的每一滴眼泪，我都必须核实。”

台下一片寂静。

秦远舟突然起身：“星澜娱乐将起诉所有恶意诽谤者，包括但不限于许婉柔女士。”

许婉柔妆容裂开，她身后的经纪人悄悄后退半步。

发布会草草收场。

我起身时裙摆扫过话筒，发出刺耳鸣响。闪光灯还在疯狂闪烁，镁光灯照得我睁不开眼。

走出会场，夜风裹着凉意扑面而来。走廊尽头，江若初递来平板：“化妆间监控显示，你的行程表被删改过三次。”

我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几个时间点被人为删除。

我点头，电梯门开了，秦远舟低声道：“许家刚撤资五千万。”

我愣住。

“但他们忘了。”秦远舟语气冷淡，“是谁捧红了顾承舟。”

电梯门缓缓关闭，我望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攥紧拳头。

我原以为这场仗赢了，但现在看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