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暖融融地洒在相对而坐的四位女子身上,气氛却不如往日轻快。
宋姣姣托着腮,看着正在慢条斯理整理行装的上官浅,小脸皱成了一团,声音里满是惋惜:“所以……你真的决定要走啊?”她其实心里明白,上官浅的去意已决,只是仍忍不住想再确认一次。
“嗯。”上官浅的动作未停,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转圜的坚定。她将一件素净的衣裙叠好,动作优雅一如往常,只是眉眼间少了些往日的算计,多了份清澈的决然。
云为衫坐在她身侧,眼中含着担忧,轻声劝道:“虽然无锋如今已元气大伤,不成气候,但他们毕竟盘踞多年,树大根深,残余势力不容小觑。你一个女子独自上路,终究太过危险。更何况……”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宫二公子给你的那份名单,上面的人是否还愿意重振孤山派,都是未知之数。前路艰难,你……”
上官浅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眼眸,那双曾经蕴藏着无数心事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往无前的光芒,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轻柔却带着磐石般的意志:“若是因前路艰难便畏缩不前,那就不是我上官浅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只要还有一个孤山派的人流落在外,我就必须去找。这是我活下去的意义,也是我必须去完成的使命。”
宋姣姣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些,压低声音问道:“那……宫尚角呢?你这一走,他那里……你就真的什么都不跟他说吗?”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八卦和一丝不甘心。
“嗯?说什么?”旁边的宫紫商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桌上的药杵,闻言立刻抬起头,双眼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上官浅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松开,她摇了摇头,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的、近乎苦涩的弧度:“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我们之间……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既然如此,倒不如……就当从未开始过。”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清醒,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你真喜欢宫尚角?!”宫紫商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里充满了发现秘密的兴奋,“天啊!我居然才发现!”
云为衫看着上官浅,目光温和而了然,轻声道:“我看……角公子对你,也并非全然无意。”她心思细腻,早已察觉出两人之间那不同寻常的张力。
上官浅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不说,便说明他与我有着同样的顾虑。宫门的责任,过往的纠葛……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太多了。既然如此,各自安好,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她像是在说服别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呜呜呜……怎么还是BE了啊!”宋姣姣发出一声哀嚎,整个人瘫在桌子上,小脸写满了“意难平”。
“比……比什么?”宫紫商没听懂这个新鲜的词。
“我的意思是”宋姣姣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解释,“我还挺看好你们这一对的,觉得你们很相配来着。”
上官浅被她那副模样逗得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淡淡的怅惘:“这世上有缘无分的人和事,本就很多。也许……我和他,便是其中之一吧。”
话题有些沉重,云为衫适时地开口,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只是她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其实,昨日羽公子告诉我,他手下的人探查到了我母亲和妹妹的消息……”
她话未说完,宋姣姣立刻坐直了身体,敏锐地问道:“当时宫二公子不是查证过,说你亲生母亲家中的金银细软都未曾带走,却数月未归,生死不明吗?如今突然冒出消息,怎么看都像是无锋余孽不死心,设下的陷阱,想引你出去!”
云为衫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也如此认为。所以,羽公子安排了明日由金繁和雪重子暗中随我同去,以防万一。”
“这个你拿着!”宋姣姣一听,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厚实布料缝制的袋子,不由分说地塞到云为衫手里,脸上满是关切,“关键时刻能保命!”
云为衫疑惑地打开袋口,只见里面装着十几颗龙眼大小、乌沉沉的铁球,表面光滑,透着金属的冷光。
“这是紫商姐姐最新做出来的小玩意儿,我叫它‘炸炸球’!”宋姣姣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秘密武器,“别看它小,用力扔在地上或者撞到硬物就能炸开,威力不小,能拖延时间制造混乱。你带着,若是发现情况不对,别犹豫,扔出去然后赶紧撤!”
云为衫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袋子,又看向宋姣姣眼中毫不作伪的担忧,心中一暖,将袋子仔细收好,郑重点头:“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