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早已响过，教室里的同学渐渐散去，只剩下窗边一角还亮着灯。裘球苦着脸，对着摊开的数学试卷上那些鲜红的叉叉唉声叹气。凌月汐坐在她旁边，手中拿着笔，正一丝不苟地在她那本整洁无比的错题本上写着详细的步骤和注解。
“这里，辅助线应该连接这两个点，而不是那个。”凌月汐的声音清冷，但讲解却异常清晰耐心，笔尖在图形上轻轻一点，“这样就能构造出相似三角形，再利用比例关系求解。”
裘球努力地跟着思路，小眉头还是皱着。
一旁的花灵龙并未离开，他悠闲地坐在相邻的课桌上，长腿交叠，手里把玩着精致的手机。看到裘球困惑的表情，他适时地微笑着插话，声音温和悦耳：“裘球，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你打工时分配物资哦。总量一定，这边多分了一点，那边自然就要少拿一点，比例关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他这个生活化的比喻瞬间让抽象的数学概念变得具体起来。裘球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手：“哦！我懂了！就像蛋糕要切得公平一样！灵龙你好厉害！”
凌月汐看了花灵龙一眼，对他这种独特的、总能切入裘球理解范围的解释方式表示默许。两人一个严谨剖析，一个生动类比，配合默契。在这种高效的“混合双打”下，裘球的理解速度明显加快，原本晦涩的题目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橙红。凌月汐合上错题本，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把这几类题型再做五道，明天给我检查。”
“知道啦，谢谢小汐！谢谢灵龙！”裘球如蒙大赦，又充满感激，赶紧开始收拾书包。
三人一起走出教学楼，沐浴在傍晚温暖的夕阳中，朝着校门口走去。
远远地，凌月汐就看到自家那辆低调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停在老位置。然而，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车旁站着的不仅仅是身姿笔挺、一如既往等候着的尹管家，还有一位精神矍铄、身着中式改良套装、满头银发却梳理得一丝不苟、手持一根紫檀木手杖的老人——正是她的爷爷，凌正豪。
老爷子正笑眯眯地和尹管家说着什么，目光却不时地望向校门口，显然是在等她。
“凌爷爷好！”花灵龙和裘球见到长辈，立刻礼貌地打招呼。花灵龙微微躬身，姿态优雅得体；裘球则乖巧地弯了弯腰，笑容甜美。
凌正豪闻声转过头，看到宝贝孙女和她的同学，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显得十分和蔼可亲：“诶，你们好啊！我们家小汐在学校，没少麻烦你们照顾吧？”他这话主要是对着花灵龙说的，眼神里带着长辈特有的审视和笑意。
“没有没有，凌爷爷您太客气了。”花灵龙微笑着回应。 裘球则连忙摆手，诚实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凌爷爷，是我总是麻烦小汐才对！她帮我好多哦！”
“哈哈哈哈哈，”凌正豪被裘球的直率逗乐，笑声洪亮，“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有空一定要来我们家玩，小汐这孩子啊，从小到大都没邀请过朋友来家里呢。”他说着，目光再次意味深长地落在花灵龙身上，补充道：“花家小子，空了一定要来玩啊！让小汐带你们好好逛逛！”
凌月汐一看爷爷那笑得像只老狐狸的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她赶紧上前一步，挽住爷爷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强硬地把他往打开的车门里推：“爷爷！您快进车里吧！外面有风。而且尹管家不是说订了七点的位子要去吃饭吗？快迟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朝花灵龙和裘球递去一个“再见”的眼神，语气加快：“花灵龙，裘球，明天见。”
被孙女塞进车里的凌正豪还不死心，降下车窗，探出头来朝着已经有些愣神的两人热情地喊道：“一定要来啊！记得啊！”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汇入车流，最终消失在街角。
校门口，裘球和花灵龙还站在原地，似乎还没从刚才那极具反差萌的一幕中完全回过神来。
半晌，裘球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哇！今天真是赚到了！第一次见到小汐骂人，又第一次见到小汐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样子！原来她也会害羞啊！明明那么可爱，平时还要装作超级冷静、超级厉害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花灵龙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回味无穷的浅笑，下意识地轻声附和：“是啊……”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缱绻，“确实…很可爱。”
“嗯？灵龙你刚才说什么？”裘球光顾着自己笑，没听清他的低语。
花灵龙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从容，微笑道：“没什么。我是说，明天见。”
“明天见！”裘球欢快地挥手道别，还在为发现了凌月汐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感到新奇不已。
花灵龙站在原地，看着裘球走远，才缓缓转身，夕阳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唇角那抹挥之不去的笑意，透露了少年心底悄然荡开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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