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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专辑主打歌的MV拍摄定在江原道的一处废弃工厂。清晨五点，团队抵达时，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

恩雅调试着器材，镜头扫过正在做妆发的成员们。当取景框框住全圆佑时，她停顿了几秒——他闭着眼睛让化妆师补粉底，清晨的光线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金色绒毛。

“恩雅，”徐明浩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美式，“这个场景主要拍圆佑哥的单人部分，导演说需要一些有破碎感的特写。”

“破碎感？”她接过咖啡。

“就是……”徐明浩斟酌着词句，“那种看似平静，但底下有裂痕的感觉。”

恩雅看向全圆佑。他已经化完妆，正独自站在布景中央试走位。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他微微仰头看向天花板的动作，让她莫名想起三年前WonWoo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觉得自己像困在玻璃罩里，看得见外面，却出不去。”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

拍摄间隙，洪知秀坐到了恩雅旁边的折叠椅上。

“拍摄还顺利吗？”他笑着问，递给她一包饼干。

“谢谢，”恩雅接过，“很顺利，圆佑前辈的镜头表现力很强。”

洪知秀的目光落在她重新修好的项链上：“这条项链……对你很重要吧？昨天看你很着急地找。”

恩雅下意识握住戒指吊坠：“嗯，是……很重要的纪念。”

“可以问问是什么纪念吗？”

她的手指收紧：“一个……再也见不到的朋友送的。”

不远处，正在补妆的全圆佑忽然睁开眼睛，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向这边。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唇妆，他却微微偏过头，视线牢牢锁定恩雅紧握戒指的手。

洪知秀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笑容更深了些：“那真是可惜。不过有时候，命运会让失散的人重逢也说不定。”

下午三点，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工厂的老旧电路在一声闷雷后彻底罢工，整个拍摄现场陷入黑暗。工作人员慌乱地打开手机手电筒，导演喊着让大家原地等待。

恩雅正站在三米高的拍摄架上，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脚下踉跄。

“别动。”

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全圆佑不知什么时候爬了上来，就站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他的手掌温热，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递到皮肤上。

“谢谢……”恩雅的声音有些发抖。

“慢慢下来，”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引导她扶住旁边的铁架，“我在下面，别怕。”

黑暗中，她只能依稀看见他的轮廓，还有那双在手机微光里异常明亮的眼睛。他们一前一后走下摇晃的铁架，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次都踩在最牢固的位置。

当她的脚终于踏上水泥地面时，全圆佑却没有立刻松开手。

“你的手很凉。”他说。

“我有点……怕黑。”她承认了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全圆佑沉默了几秒：“我在这里。”

电力在半小时后恢复。重新开工前，徐明浩把恩雅拉到角落。

“刚才吓到了吧？”他仔细打量她的脸色，“脸色这么白。”

“没事，就是突然停电有点慌。”

徐明浩犹豫了一下：“圆佑哥他……是不是对你特别照顾？”

恩雅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这么问？”

“刚才停电，他是第一个冲上去找你的，”徐明浩压低声音，“而且这几天，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样。”

“哥你想多了，”恩雅强迫自己笑起来，“可能是因为我是你妹妹，他多关照一些。”

徐明浩还想说什么，导演已经在喊各就各位了。

拍摄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雨还没停。大部分工作人员坐大巴先回首尔，恩雅因为要收拾贵重器材，留到了最后。

“我送你。”全圆佑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车钥匙。

这一次恩雅没有拒绝。回程的路上雨势渐小，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规律的摆动声。

经过汉江大桥时，全圆佑忽然开口：“今天你说……怕黑。”

“嗯，”恩雅看着窗外流动的灯火，“小时候留下的阴影。”

“可以问问是什么事吗？”

她沉默了很久。全圆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正准备转移话题时，听见她轻声说：“三年前在伦敦，地铁故障停电，我被困在隧道里四十分钟。”

全圆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突然收紧。

“那之后，就有点怕黑，”她勉强笑了笑，“很幼稚吧？”

“不幼稚。”他的声音很低，“经历过那种事，害怕是正常的。”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全圆佑转过头看着她：“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情况，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恩雅怔怔地看着他。

“任何时候都可以。”他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