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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师尊与他的逆袭弟子

又一年收徒大会的鼓声在山门震响时,楚离正蹲在竹坞的溪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发愣。脑子里忽然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阿离10岁了,生辰快乐。”

他猛地抬头,四周只有簌簌的竹声。这声音从他记事起就偶尔会冒出来,像个藏在暗处的朋友,总在他忘了些什么时悄悄提醒。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枚沈砚之昨天给的玉佩,指尖攥得发烫——原来自己已经10岁了。

夜里的竹坞点了盏新灯,琉璃罩子映得满院暖黄。沈砚之从储物袋里取出个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柄短剑,剑身泛着淡淡的灵光,正是用当年那截雷击木余下的料子所制。

“生辰礼。”沈砚之把剑递给他,“比之前的木剑沉些,练熟了正好用。”

楚离捧着剑,指腹抚过光滑的剑鞘,眼眶忽然有点热。他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见沈砚之转身又端来碗长寿面,卧着个圆润的荷包蛋,葱花撒得整整齐齐。

“师尊……”他吸了吸鼻子,刚要开口,就被沈砚之揉了揉头发:“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院墙外的老槐树上,霜蓝扒着枝桠,看得眼睛发亮。他傍晚就来了,本想偷偷送个自己编的草蚱蜢,却撞见这温馨的一幕,脚像被钉住似的挪不开。竹坞里的灯光落在楚离脸上,那孩子笑起来时,左眼的疤都变得柔和了。

“下来。”

清冷的声音忽然从院里传来,霜蓝手一抖,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他抱着树干往下看,正对上沈砚之望过来的目光,那双眼虽淡,却像能看穿他所有心思。

他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滑下来,落在草地上时还趔趄了一下。沈砚之已经开了竹门,侧身让他进来:“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坐。”

霜蓝捏着怀里的草蚱蜢,紧张得手心冒汗。楚离也愣住了,握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直到沈砚之轻咳一声,才慌忙往旁边挪了挪,给霜蓝让出个位置。

“我、我给你的。”霜蓝把草蚱蜢往楚离面前一递,那蚱蜢用青黄两色草叶编的,翅膀还能微微颤动。

楚离眼睛亮了亮,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霜蓝说话,声音虽小,却清晰。霜蓝顿时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不客气,我也10岁。”

沈砚之看着两个孩子之间悄然融化的疏离,端起茶杯抿了口,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第二天清晨,沈砚之牵着楚离的手往山门走。收徒大会设在宗门的演武场,远远就听见人声鼎沸。楚离攥着沈砚之的衣角,指节泛白,脚步也慢了些。

“怕?”沈砚之停下脚步,低头看他。

楚离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想、想看看。”

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少男少女们个个挺胸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高台上的几位长老。当沈砚之牵着个瘦小的孩子出现时,全场忽然静了静,随即响起窃窃私语。

“那就是沈长老的徒弟?”

“看着平平无奇,怎么就被沈长老看上了……”

楚离把脸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沈砚之身上。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似旁人那般带着探究或轻视,倒像是带着点担忧。

他悄悄抬起眼,顺着那道目光望去——霜蓝正站在不远处,挨着霜华长老,见他望过来,立刻露出个浅浅的笑,还偷偷朝他摆了摆手。

那笑容像颗小石子,轻轻落在楚离心湖,漾开圈涟漪。他也怯生生地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高台上,有胆大的少年朗声道:“弟子愿拜沈长老为师,恳请长老收录!”

紧接着,又有好几人上前,个个眼神热切。沈砚之却只是淡淡颔首:“本座已有弟子。”

话音落下,全场的目光又齐刷刷投向楚离。他紧张得攥紧了沈砚之的手,却在再次对上霜蓝的目光时,悄悄挺直了背脊。

霜蓝朝他眨了眨眼,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收徒大会的余音还在山门回荡时,霜蓝已经攥着把新削的木剑,脚步轻快地往竹坞跑。路过溪边时,他还特意弯腰摘了朵黄灿灿的小雏菊,别在剑穗上,跑起来时,花瓣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像只停在上面的小蝴蝶。

竹坞的门没上闩,他推开门时,正撞见楚离蹲在院角喂兔子。那只雪白的兔子是沈砚之去年从后山捡回来的,如今被楚离养得圆滚滚的,见了人也不怕生,正凑在他手心啃胡萝卜。

“楚离!”霜蓝扬了扬手里的木剑,声音里满是雀跃。

楚离回过头,手里还捏着半根胡萝卜。见是他,眼睛亮了亮,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看——沈砚之的书房门紧闭着,厨房那边飘来甜丝丝的香气,该是墨书在做糕点。

“你来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目光落在那柄木剑上,“这是……”

“我爹给我削的,跟你的雷击木剑很像吧?”霜蓝把剑递过去,献宝似的,“我特意让他照着你的样子做的,就是没灵力,不过练招式正好。”

楚离接过木剑,指腹抚过光滑的剑身,剑穗上的小雏菊蹭过他的手背,带着点痒痒的触感。他抬头时,正对上霜蓝期待的眼神,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很好看。”

这一声夸奖像是给霜蓝充了电,他立刻拉着楚离往院中央跑:“走,我教你挽云式!昨天看你总在转腕时出错,我爹说这里要松肩沉肘,你看……”

他说着就摆开架势,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转腕时剑穗轻轻划过空气,果然比楚离练得流畅些。楚离看得认真,连手里的胡萝卜都忘了放下,直到那只兔子凑过来蹭他的裤腿,才回过神来。

“我试试。”他放下胡萝卜,捡起自己那柄雷击木剑,学着霜蓝的样子起势。转腕时剑穗果然没再缠上手腕,只是收势时还是有点踉跄,差点撞到霜蓝身上。

“没事没事。”霜蓝连忙扶住他,眼睛弯成了月牙,“比上午好多了!你看,只要记住松肩……”

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阳光穿过竹叶落在他们身上,把发梢都染成了金色,偶尔传来几声兔子的轻叫和木剑划过空气的轻响,倒比收徒大会的喧嚣更让人安心。

厨房的香气越来越浓,墨书端着盘刚出炉的桂花糕出来时,就见两个孩子正并排坐在石阶上,分享同一袋蜜饯。霜蓝正把最大的那颗梅子递到楚离嘴边,楚离红着脸张开嘴,眼睛里的怯懦淡了许多,多了些属于孩童的鲜活。

“尝尝?”墨书把糕点递过去,“刚出锅的,还热乎。”

“谢谢墨书哥哥!”霜蓝先拿起一块,又塞给楚离一块,自己才咬了一大口,甜得眯起了眼,“比我家厨房做的好吃!”

楚离小口咬着糕点,桂花的清香混着蜜饯的甜,在舌尖散开。他偷偷看了眼身旁的霜蓝,对方正吃得满脸都是糕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霜蓝愣了愣,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笑声在竹坞里荡开,惊飞了檐下的几只麻雀。

书房的窗棂后,沈砚之放下手中的卷宗,望着院里那两道凑在一起的小小身影,指尖在书页上轻轻点了点。案上的香炉正袅袅地飘着烟,把他眼底的柔和,晕染得愈发清晰。

夕阳漫进竹坞时,霜蓝要回家了,临走前还把那柄木剑留给了楚离:“借你练,明天我再来看你练得怎么样。”

楚离捏着那柄带着雏菊香气的木剑,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练的。”

看着霜蓝蹦蹦跳跳消失在竹林深处的背影,他低头摸了摸口袋里那个红绳同心结,又看了看手里的木剑,忽然觉得,竹坞的日子,好像比以前热闹多了。厨房里,墨书还在哼着小调收拾灶台,书房的灯渐渐亮了起来,一切都暖融融的,像墨书刚做的桂花糕,甜得让人心里发涨。

自那日后,霜蓝几乎天天往竹坞跑。有时是揣着父亲新教的剑招,拉着楚离在院中比划;有时是带来后山采的野果,两人蹲在溪边洗干净,分着吃得满嘴酸甜。

楚离渐渐不那么怕生了。见霜蓝来,会主动搬开石凳让他坐,会把自己攒的蜜饯分出一半,甚至敢在练剑出错时,被霜蓝笑“笨”也不恼,只红着脸捶他一下。

这日午后,两人正趴在廊下看蚂蚁搬家,霜蓝忽然凑近他耳边,神秘兮兮道:“我爹说,下个月宗门有个试炼,就在后山的雾松林,我们可以偷偷去看。”

楚离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师尊不让我去太远的地方。”

“就去看看嘛,不远的。”霜蓝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听说那里有会发光的萤火虫,还有能治病的灵草,我还没见过呢。”

楚离抿着唇,心里像有只小爪子在挠。他长这么大,除了竹坞和收徒大会去过的演武场,几乎没踏出过别的地方。雾松林三个字,像幅藏在云雾里的画,勾得他心头发痒。

“我……我问问师尊。”他小声说。

霜蓝立刻欢呼起来,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要是你师尊不让,我就想办法带你去!我知道一条小路,没人能发现。”

两人正说得热闹,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沈砚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卷书,目光淡淡扫过他们交握的衣袖,吓得霜蓝猛地松开手,差点从石凳上滑下去。

“师尊。”楚离慌忙站起身,脸颊通红。

沈砚之没看他,只对霜蓝道:“你父亲差人来寻了,说让你回去抄经。”

霜蓝吐了吐舌头,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话被听见了,蔫蔫地应了声“哦”,临走前还不忘给楚离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忘了”。

院里安静下来,沈砚之走到楚离身边,看着地上被踩乱的蚂蚁队列,忽然问:“想去雾松林?”

楚离吓了一跳,慌忙摇头:“不、不想……”

“想去也可以。”沈砚之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弄着一只迷路的蚂蚁,“但要答应我,不许乱跑,更不许跟着别人走小路。”

楚离愣住了,抬头望进沈砚之的眼睛。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竟藏着些他看不懂的温和,像竹坞冬夜里的炭火,不烫,却暖得让人安心。

“真、真的可以去?”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

“嗯。”沈砚之点头,“试炼时我会在那里,你跟着我就行。”

楚离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又怕动静太大惊扰了书房的清净,只能死死攥着衣角,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连左眼的疤都染上了笑意。

这时,墨书端着刚做好的绿豆糕从厨房出来,见两人蹲在地上看蚂蚁,笑道:“这是怎么了?阿离脸都笑红了。”

“师尊说,带我去雾松林看试炼!”楚离仰起脸,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墨书了然地笑了,把糕点递过去:“那可得多吃点,攒足力气才能去。”

沈砚之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目光落在楚离亮晶晶的眼睛上,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先把今日的剑法练熟了,不然不许去。”

“欸?”楚离的笑脸垮了垮,却还是用力点头,“我现在就去练!”

他拿起那柄霜蓝留下的木剑,跑到院中央,认真地比划起来。阳光落在他小小的身影上,木剑划过空气的声音清脆悦耳,竟比往日流畅了许多。

沈砚之站在廊下看着,墨书端着糕点走到他身边,轻声道:“这孩子,是真的开朗起来了。”

沈砚之没说话,只是望着那道在光影里跳跃的身影,眼底的清冷渐渐化开,漾出一层浅浅的涟漪,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

远处的竹林里,霜蓝正扒着竹枝偷看,见楚离练剑练得认真,自己也忍不住比划起来,嘴角的笑意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

雾松林的萤火虫,好像已经在眼前飞起来了。

离雾松林试炼还有半月,楚离每日练剑格外用心。从前总需沈砚之盯着才肯抬手,如今天刚亮就揣着木剑去院里,连霜蓝来寻他,都要先练完三遍挽云式才肯歇手。

这日傍晚,霜蓝又揣着个油纸包来竹坞,刚进门就被楚离拽着比剑。两人在院中你来我往,木剑相击发出“笃笃”轻响,楚离转腕时剑穗不再打结,收势时也稳了许多,惹得霜蓝直咋舌:“你进步好快!再练几日,怕是能赶上我了。”

楚离被夸得耳根发红,却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没比你差。”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转身去石桌上拿了块墨书新做的杏仁酥递给他,算是默认了这份夸赞。

霜蓝咬着酥饼,从油纸包里掏出个东西——是只巴掌大的竹蜻蜓,翅膀削得薄如蝉翼,尾端还刻着朵小小的雏菊。“给你的,”他塞到楚离手里,“我爹教我做的,转起来能飞好高。”

楚离捏着竹蜻蜓,指尖抚过那朵歪歪扭扭的雏菊,忽然想起初见时,霜蓝摔在篱笆外,手背擦得通红却咬着牙不肯哭的模样。他抬头望过去,夕阳正落在霜蓝脸上,把对方的睫毛染成金棕色,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我也有东西给你。”楚离忽然转身跑回屋,片刻后捧着个小布包出来,解开时,里面是枚用雷击木碎片打磨的小令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离”字。“师尊教我刻的,”他小声说,“说能辟邪。”

霜蓝眼睛亮得惊人,一把抓过令牌揣进怀里,像是怕被人抢去似的,连声道:“我天天带着!”

两人正凑在一起摆弄竹蜻蜓,墨书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碗冰镇的酸梅汤:“歇会儿吧,看这一头汗。”

楚离刚接过碗,就见沈砚之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件叠好的浅青色外袍。“试试这个。”他把袍子递过来,“雾松林晨间有露,穿这个挡挡寒气。”

楚离捧着袍子,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心里暖融融的。他想起昨日练剑时随口提了句“听说雾松林的露水是凉的”,竟被师尊记在了心上。

“谢谢师尊。”他小声说,抱着袍子就往屋里跑,想赶紧试试合不合身。

霜蓝看着他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的木令牌,忽然对沈砚之道:“沈长老,我会看好楚离的,绝对不让他乱跑。”

沈砚之瞥了他一眼,见这孩子眼里满是认真,不像说笑,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你自己也别闯祸。”

霜蓝立刻挺直腰板:“我保证!”

夜里,楚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枕边的竹蜻蜓上,翅膀在风里轻轻颤动。他摸了摸叠在床头的浅青外袍,又想起霜蓝揣着令牌时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那片藏在云雾里的雾松林,好像也没那么神秘了。

或许那里的萤火虫,真的像霜蓝说的那样,会连成一片发光的海。或许那里的灵草,会带着清晨的露水,散发着清冽的香。或许……和朋友一起去的地方,无论是什么样子,都会很好。

他攥着竹蜻蜓,在心里悄悄数着日子。还有十三天,就要去雾松林了。

窗外的竹林里,霜蓝扒着自家窗台,望着竹坞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木令牌。他爹说,雾松林深处有株百年的月光草,能治百病,他想偷偷采来,送给楚离——听说楚离左眼的旧伤,遇着阴雨天会疼呢。

两个孩子怀着各自的小心思,在月光里盼着那一日的到来。竹坞的风穿过竹林,带着清甜的香气,像是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第一次“冒险”,轻轻哼着歌谣。

天还没亮,竹坞就亮起了灯。

楚离攥着沈砚之给的浅青外袍,指尖有点发颤。墨书把油纸包好的糕点塞进他怀里,又替他理了理衣襟:“路上饿了就吃点,跟着师尊别走丢了。”

“嗯。”楚离点头,眼睛却不住往院门口瞟。

沈砚之背着剑走出来时,正撞见他这副模样,淡淡道:“霜蓝已经在山门外等了。”

楚离的脸“腾”地红了,慌忙低下头,跟着沈砚之往外走。刚到山门,就见霜蓝背着个小竹篓,正踮着脚往这边望,看见他们,立刻挥了挥手,竹篓里的药锄还晃了两下。

“我带了这个!”他献宝似的把竹篓凑过来,里面装着伤药、水囊,还有几个圆滚滚的野果,“我爹说,万一遇着什么,这些能用上。”

楚离看着那满满一篓东西,想起自己只揣了两块糕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把怀里的油纸包往他手里塞了塞:“墨书哥哥做的,给你。”

霜蓝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大口,含糊道:“走啦走啦,再晚赶不上看日出了!”

沈砚之和霜华早已在前头领路,见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相视一笑,脚步都放慢了些。

雾松林果然像名字一样,清晨的雾气漫在林间,把树干缠成一片朦胧的白。楚离踩着松软的腐叶,只觉得空气里都是湿凉的草木气,浅青外袍果然挡了不少寒气,袖口沾着的露水也没浸到皮肤里。

“你看!”霜蓝忽然拽住他的袖子,指着头顶。

楚离抬头,只见晨光正从雾隙里漏下来,照在挂着露水的松针上,像撒了把碎金。几只灰雀从枝头掠过,翅膀带起的风搅散了小片雾气,露出后面藏着的、缀满红果的灌木丛。

“比竹坞好看吧?”霜蓝凑在他耳边小声说。

楚离点点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早晨的树林是这样的,雾气会在脚边绕,草叶上的露水会沾湿裤脚,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香。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传来隐约的人声。沈砚之停下脚步:“试炼的弟子们快到了,我们在这边等着。”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块凸起的青石,“站在上面能看见场中,又不会被打扰。”

霜蓝拉着楚离往上爬,青石不算高,两人趴在石沿上,正好能望见下方一片开阔的空地。没过多久,就见一群穿着宗门弟子服的少年少女涌了进来,个个背着剑,脸上带着兴奋和紧张。

“快看,是昨天收徒大会上想拜你师尊为师的那个!”霜蓝指着个高个少年,“听说他资质可好了,就是性子傲了点。”

楚离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那少年正和旁人说着什么,眉头扬得高高的,果然带着股傲气。他下意识往沈砚之身边靠了靠,却被霜蓝拽住了手。

“别怕,有你师尊在呢。”霜蓝的手心暖暖的,“而且还有我。”

楚离愣了愣,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不那么紧张了。他反手轻轻捏了捏霜蓝的手指,算是回应。

这时,沈砚之忽然开口:“仔细看着,他们练的基础剑式,你前日刚学过。”

楚离立刻收了心思,盯着场中。只见那高个少年挥剑时力道极猛,却在转身时露出了破绽,被身旁的弟子抓住机会挑落了剑穗。

“他转腕时太急了。”楚离小声说,想起自己练挽云式时总犯的错。

“嗯,沉不住气。”霜蓝也跟着点头,“我爹说,练剑和做人一样,得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比场中比试的弟子还投入。雾气渐渐散了,阳光落在青石上,暖融融的。楚离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想起那些不好的事了——没想起被人堵在角落的疼,没想起那些嘲弄的眼神,眼里心里,都是眼前的剑影、身边的朋友,还有不远处静静站着的师尊。

场中忽然响起一阵喝彩。原来是那高个少年调整了招式,稳稳赢了下一场。他抬头往青石这边望过来,目光扫过沈砚之时,带着明显的不服气,落到楚离身上时,更是轻蔑地撇了撇嘴。

楚离下意识想躲,却被霜蓝按住了肩膀。“别怕。”霜蓝压低声音,“你看,他赢了一场就飘了,下次肯定输。”

楚离看着那少年张扬的样子,又看了看身旁霜蓝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轻视的目光,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挺直脊背,迎着那道目光看了回去,虽然还是有点怯,却没再低下头。

沈砚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眼底漾开一层极淡的笑意。雾松林的风穿过枝叶,带着清冽的松香,像是在为这个终于敢抬头的孩子,送上无声的鼓励。

“傲阳加油!”

场边的呐喊声格外响亮,几个与高个少年相熟的弟子正挥着拳头助威。傲阳听见喊声,胸膛挺得更高了,扬剑时故意加重了力道,剑风扫过地面的落叶,卷起一片金黄,惹得场边又是一阵喝彩。

“你看他那样子。”霜蓝撇撇嘴,凑到楚离耳边,“不就是赢了一场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楚离没说话,只是盯着傲阳的动作。刚才那招旋身劈剑,分明和沈砚之教他的“惊鸿式”有几分相似,却被傲阳用得急躁,落剑时带着明显的滞涩。他忽然想起师尊说过的话——“剑是手的延伸,心不静,剑便不稳”。

正想着,场中局势突变。傲阳的对手是个身形纤细的少女,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此刻却忽然变招,手腕轻转,长剑像条软蛇般缠上傲阳的剑脊,只轻轻一挑,就将他的剑引向了空处。

“好!”霜蓝忍不住低呼一声。

楚离也看呆了。那少女的招式明明轻柔,却带着一股巧劲,恰好避开了傲阳的锋芒。就像水流遇到顽石,不硬碰硬,却能绕过去,最终漫过石顶。

傲阳显然没料到会被反制,猛地收剑想回劈,却因为动作太急,被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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