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靠谱吗？

他忽然觉着四周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所有东西都在骗自己，可这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不知名的“他”。他想蜷缩身体，好让自己找回些安全感。可是这种空洞的感觉让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他只能通过视觉来得知自己侧着身。

渐渐地，眼前只剩几个低矮的背影向远处走，还有一方鲜红，黏糊糊，还散发出腥臭味的血的地面。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只能看见身下的一滩血，映着月亮。

他突然看见，看见血中的月亮，走出来一个人影。他抬头向前看去，就看见一个贱嗖嗖，却又很熟悉，仿佛是久别重逢的人，没有平时见到陌生人的隔阂感。

但是他没有力气了，眼皮也愈来愈重，呼吸出现的问题也不是刚刚开始。

他从余光中感受到他被那个人抱起，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是牧舟甚至连问对方的名字的机会近在咫尺却无法的无力都清楚。

那个“神秘人”抱起倒在血水中的牧舟，感叹了一句:“你真是傻。”他顿了顿，“不过我能救你，是出于他。你之后千万别来谢我。”

牧舟隐约听到对方的话，开始在脑子里想象“他”的样子、性格及身份。

这一路上很平稳。

牧舟都不知道这么久，有个人是抱着他的。

一路上牧舟感受得到对方在尽量让自己不受到大幅颠簸。

牧舟又闭上眼，冥想那位不知名的“他”。

“他也是真不拿我当人使，我就差虚脱了。”牧舟听见“神秘人”在抱怨，猜到对象应该是“他”，觉得这个“神秘人”挺有意思，可是当他想到对方可能是因为自己后，有些愧疚。

牧舟想要看一眼“神秘人”对他说话，可是他做不到。

牧舟不喜欢和对方说话是对不上视线。

他艰难地缓缓睁眼，伴着急促呼吸，胸口上下起伏频率稍微快了点，但还是做不到抬头看见“神秘人”的眼睛，甚至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

“神秘人”注意到怀里牧舟的异样，也感受到他在尝试着动弹，这让他原本可以在指定时间内到达目的地的计划无法顺利进行，因为他原本也快撑不住了。

他强撑着蔓延全身的酸痛，开口让牧舟安静点。

“你能别动了吗？我……我”“神秘人”声音打着颤，但后面的两声“我”，仿佛是濒死前的呻吟。牧舟听得出来，“神秘人”很痛苦，但是，是突然间这样急剧痛苦。

牧舟感受到不断扑过来的风渐小，“神秘人”坚实的肩膀放松下来。

重新找到重心的感觉真好。

牧舟闭上眼这样想着。

没过两秒，他就意识到了几个严重的问题:

“神秘人”他还好吗？

现在是在下坠吗？

他会死吗？我会死吗？

是我害了他？

现在又失重了，是吗？

“噗！”一口鲜血从“神秘人”的口里喷出，因为在下坠且有风的缘故，一部分带有余热的猩红血液有一会儿后出现在“神秘人”的下颌骨和牧舟的脸上。

牧舟察觉到异样却无能为力，他咬起“神秘人”肩膀上的衣料，连带着自己的身子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