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依山的村庄里传来人们的欢呼声，但听声音差不多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们围成一圈，好像在庆祝着什么。
“天空一声巨响，云峥闪亮登场！”一位浑身上下都透着精气神的男生举着喇叭仰头大声为自己的好兄弟云峥作……开场白，当然，这是他自己定义的。他姓高，但他的兄弟们都称呼他为“矮个儿”。可他不矮，打底有一米七八。曾有人猜测这可能与他爱打球有关。
“哈哈哈哈！”一众兄弟都被都笑了，包括云峥。
“来啊，云峥！”
“好！”云峥立马回应，他不会让任何人叫他三遍。
“还是这么爽快哈！”旁边的马哥笑着逗趣。马哥比其他人都稍瘦些。
这好像是云峥的准则。
“那我就来唱一段！”云峥他们凑一块不是一次两次，但他还是会有些怯场。在说话时，他又是掐手指，又是咽口水，脸也是一如既往地瞬间更红起来。
在一阵阵欢呼声中，云峥也不是独自唱着，他的兄弟们也三三两两加入。有几个本来是打算静静地听着，但为了兄弟，为了不留遗憾，也跟着唱起来。
一张张温红的脸，加上滚烫的热血，激荡的灵魂，加上各色的衬衫，他们被衬得很活跃，很耀眼。
几个小时后，他们累了，准备收拾一下场地就回家。也是，从傍晚开始玩儿到现在，家人也都该着急了。他们是不会说仗着兄弟一起开心就不顾家人的。
他们一个个打云峥一个眼神就开始收拾，配合默契，不到十分钟就完事。本来也就没什么，不过是从各自家带的十二把椅子和不远处小卖部买的一箱水，一个喇叭，地上散落的几个垃圾袋和随手丢在一堆的防晒外套。云峥的黑色外套常常叠的整齐，放在兄弟们衣服堆旁。
“走啦！”云峥最后向兄弟们望去，他们也都立马回应:“嗯！云峥，走啦！”
云峥招了招手，准备转头回家去。
“啧。”他在转身时，不经意瞅见原先的空地上还有个零食袋，他走过去，弯腰将它捡起，扔进后面的绿色垃圾桶里然后转身径直向家走去。
云峥的家和他兄弟家在反方向。他家偏东，他兄弟家除了东边没有，其余的方向几乎都有他兄弟在。
云峥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到家了。刚到家门口就闻到饭菜香。他知道是妈妈刚刚出来过。他爸妈总把生活过得尽量精致和温暖，以抚平云峥对从前阴影的恐惧和戒备。
“爸，妈！”云峥笑盈盈地进家门，脱了鞋，就准备开吃。
“说了多少遍，吃饭前要洗手！”云峥妈妈微笑着端上来一盘咸菜扣肉。
“啊！好，我现在去。”云峥的屁股刚挨上椅子就起身去洗手。
“刚刚妈妈用了热水，你注意点。”云峥听见妈妈的声音时是正在洗手的，水的冲击声导致他没怎么听清妈妈说话，转过头还想问一下，就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水流过自己的掌心和手指缝。他一惊，回过头，盯着自己的手，感受到水温渐降，猜到妈妈刚刚的话这才慌忙回答:
“嗯好，我知道啦。”几秒钟后，云峥洗完手，擦干，然后就上桌准备吃饭但看见妈妈还在忙着，就静静等着。他妈妈不喜欢别人做家务，自家人也不行，这与云峥小时候有关。云峥妈妈的耳朵也不太好，但还是能听见的。
---东枫学校
这个点学生早就放学了。学校门口平日排满学生的摊子，现在只有几个住校学生偷溜出来，就连个别老都闲的摘棵草夹在唇间。
但是，在某个不知名小巷子里，有一个学生正面对七八个街头小混混的围堵。
那个学生一身校服，被几人逼得连连后退，直到着墙了，那几个歪风邪气，长相看不出，妆容一言难尽的小混混才停止向前。
“你们想干嘛？直说。”是那个学生，叫牧舟。
“啊……啊？”对面的人被问话，脑子瞬时宕机。
牧舟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像是想接受被害的现实。
牧舟张开双手，仰头闭上眼睛，打算放弃从没有过的……挣扎。
可是随着“笃笃”几声，他好奇地睁开眼，就看见一行跪在自己面前的小混混。
“对不起，我没办法。我是第一次出来混，还请你收下我！”
“收下我！”
……
“啥情况？”牧舟一脸茫然，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半跪着扶起站在最前面的小混混头儿。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
牧舟看着眼前垂着头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经历过了什么，心里却莫名地起了一丝同情和一点怀疑。
“都会过去的，别太放在心上，你身后的兄弟们都还陪着你。不是吗？”牧舟语气放缓，安慰他。
“不会有人知道的……”牧舟听见闷闷的声音，下意识想低头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你刚刚说什……”牧舟还没问完话，就感到腹部一阵刺痛，他推开对方，自己却也因为无力感而一屁股栽倒在地上。他左手按住伤口，右手撑着地面，努力让自己坐起来，能够看见伤了自己的人。
牧舟忍着撕裂般的痛，问对方:“你的……目的是什么？”
小混混头儿惊于对方中了自己的毒还能撑到现在，冷笑一声后，打算告诉他。因为他知道，牧舟的祭日会在明年的今天。
“为了另一个人呀！难道你们学生的脑子里只有妈妈讲的‘我是为了你好’吗？哈哈！白痴！”对方的话没有丝毫客气，如箭直接扎在牧舟的全身。
他还不知道妈妈在哪。
牧舟实在坚持不住，瘫倒在地，后槽牙快碎了，酸酸的，他急促地呼吸，他没有身上伤痛的感觉了，好像只有脑袋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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