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秋天,陈念在二手书店淘到了本《小王子》,和江逾送的那本一模一样。她把书买回来,放在枕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某天整理旧物,她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翻到了那片枫叶。红色的,叶脉清晰,一点也没褪色,像被时光施了魔法。
她想起江逾说,霜降那天摘的枫叶不会褪色。原来他没骗她。
那天晚上,她写了第六封信。用的是牛皮纸信封,贴了枚银杏叶邮票,是那年很火的款式,她在邮局排队买了很久。
“江逾,”她写道,“前几天整理东西,翻到了你送我的《小王子》,枫叶还是红的,一点也没褪色。你说过,霜降那天摘的枫叶不会褪色,原来你没骗我。”
她写自己交了新的朋友,周末会一起去逛胡同;写专业课学到了很难的部分,但她很努力;写假期去了北戴河,海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她想起他说过南方的海很蓝。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写道,“我们都已经离开明德中学两年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没转学,我们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在同一个城市,偶尔能遇见?”
信写得很短,陈念突然觉得,很多话好像不必再说了。那些汹涌的思念,在时光的冲刷下,像被兑了水的茶,只剩下淡淡的余味。
她把信放进饼干盒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五封信了。铁皮盒被撑得鼓鼓的,像个藏满秘密的宝盒。她把盒子塞进衣柜最底层,上面压着厚厚的冬衣,像要把那些时光藏得更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