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10月,陈念在出版社加班到很晚。走出办公楼时,秋风卷着梧桐叶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她想起早上整理旧书时,翻出了那本《小王子》。
书脊已经裂了,里面的枫叶却还是红得耀眼。她坐在地板上,一页页地翻着,看到扉页上那只歪歪扭扭的小猫,突然就笑了,然后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晚上回到公寓,她从衣柜底层拖出那个铁皮饼干盒。六封信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像一排沉默的士兵。她拿出新买的米白色信纸,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落在纸上,像块温暖的补丁。
“江逾:
今天整理旧书,翻到了你送我的那本《小王子》。书脊裂了,里面夹着的枫叶标本倒还红得很。突然想起你说,枫叶要在霜降那天摘才不会褪色。
高二那次运动会,你跑三千米,摔在最后一圈的弯道。我抱着医务室的酒精棉跑过去,你抬头冲我笑,说‘这下不用陪你罚抄单词了’。其实我没告诉你,那天我偷偷在你喝的水里加了葡萄糖,你喝完打了个喷嚏,把我吓得差点把水瓶扔了。
你转学后,我总在放学路上绕去你家楼下。有一次看见你妈妈在晾衣服,我躲在树后面,看了很久。后来那棵树被砍了,修了健身器材,我就再也没去过。
前几天同学聚会,有人说在深圳见过你,说你胖了点,戴了眼镜,身边跟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他们问我要不要联系方式,我说不用了。
江逾,我好像终于能好好跟你说再见了。
以前总觉得,很多话没说出口,就像拼图缺了一块。但现在才明白,有些拼图本来就拼不完整。就像你当年说要教我弹吉他,吉他还在琴行里,你却已经不在这条街上了。
不用回信了。
陈念
2024年10月17日”
写完最后一个字,陈念放下笔,长长地舒了口气。窗外的月光落在信纸上,像一层薄薄的霜。她把信纸折回原样,塞进信封,放进铁皮盒,压在第六封信的下面。
七封信摞在一起,不多不少,像七年的时光,终于找到了安稳的归宿。
第二天早上,陈念把饼干盒放进书柜最顶层,上面压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