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过,镇口传来一阵嘈杂。九叔放下茶盏:“祠堂出事了,跟我走。”祠堂门口已经围满了人,白幡在风里哗啦啦响,纸钱漫天飞。任老爷站在门口,脸色比纸还白:“九叔!家父、家父的棺材……裂了!”
九叔眉头微皱,抬脚就往里走。我紧跟着,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棺材边,任老太爷的棺材盖斜斜滑开一道缝,缝里透出暗红色雾气,像血又像锈。九叔沉声:“开棺。”
四个壮汉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上前,刚摸到棺盖,一股阴风“呼”地冲出,吹得纸钱倒卷。“啊啊啊——”人群尖叫着往后退。我攥紧符纸,手心全是汗。九叔侧头看我:“子依,怕不怕?”
我声音发颤,却挺起小胸脯:“怕,但更要学!”九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秋生,糯米!文才,墨斗!”两人齐声应道:“得嘞!”
我深吸一口气,把镇尸符捏在指尖,跟着九叔踏进祠堂。——棺材边。九叔两指并拢,在棺盖上一划,“刺啦”一声,棺材钉自己跳出半截。棺盖被推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棺材里,任老太爷穿着寿衣,脸却涨得发紫,指甲黑得发亮,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九叔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尸变提前,有人动了手脚。”
我壮着胆子探头,眼尖地发现棺材底部贴着一张小小的红符,符上画着扭曲的“敕”字,和九叔镜面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却透着邪性。“师父,符!”我伸手一指。
九叔指尖一弹,红符“嗤”地自燃,化作黑灰。几乎同时,任老太爷眼皮猛地一颤,露出浑浊的眼白。“退!”九叔一声暴喝,把我往后一拉。
我踉跄一步,手里的镇尸符却精准地拍在老太爷额心——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镇!”符纸“啪”地贴上,老太爷额头冒出一缕黑烟,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叫,身体却动弹不得。
九叔诧异地看我一眼:“符力不弱,谁教的?”我眨巴眼:“师父您教的呀,昨晚刚学,第一次用……”九叔嘴角抽了抽,第一次露出“这徒弟好像捡了个宝”的表情。
秋生和文才趁机把糯米撒了一圈,墨斗线“嗖嗖”缠住棺材。秋生冲我竖大拇指:“小师妹,牛!”我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回义庄路上。
夕阳把三个影子拉得老长。我抱着空糖画竹签,蹦蹦跳跳走在中间。秋生拿桃木剑当拐杖,嘴里哼小曲:“小丫头,今天表现不错,师兄奖励你——”我眼睛亮晶晶:“糖葫芦?”
秋生:“糖葫芦太俗,师兄带你去镇口看皮影戏,顺便吃豆腐脑!”文才憨笑:“我请客。”我欢呼:“师兄万岁!”
九叔走在前面,背着手,脚步却比平时轻快。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嘴角那一点点弧度,终于在夕阳里悄悄放大。——夜里。
我坐在铜镜前,镜中那缕白炁比早上粗了一倍,像条调皮的小蛇。系统面板悄悄亮起:
【镜中观炁:入门】
【支线任务:阻止任老太爷尸变(1/1)】
【奖励:轮回点+200,初级掌心雷符×3】
我抱着铜镜,笑得像偷了油的小老鼠。窗外,九叔站在廊下,仰头看月亮,轻声自语:“先天道体……若真能长成,或许……”
他抬手,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小小的护身符,符光一闪,悄悄没入我的窗棂。
——卯时,义庄。九叔把新打的桃木剑往我面前一扔:“子依,记住,道术要知行合一,镜中观炁是‘知’,镇尸符是‘行’。能熟练运用,生死关头能救命。”我接住剑,剑柄温热。
九叔转身,背影被晨光拉得修长:“走,祠堂练手。”我一愣:“练手?”九叔脚步未停:“任老太爷的棺材邪气未净,正好给你当试验场。”我瞬间懂了——这是实战演练!
祠堂前,晨雾未散,白幡随风飘,任老爷正指挥人钉棺材。九叔清冷的声音从雾里传来:“任老爷,钉棺材不是长久之计。要净邪,得用符。”任老爷回头,一脸感激:“九叔,您来得正好。这棺材邪门,刚钉上又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