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提线木偶，被他一戳一动。半分钟不到，小腿就开始打颤，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九叔声音淡淡：“舌抵上颚，意守丹田，吸——”

我照做，冰凉空气灌进肺里，下一秒，丹田像被点燃，一股热流“轰”地冲向四肢百骸。原本酸胀的肌肉忽然涌进暖流，像泡在热水里，舒服得我差点哼出声。

“呼——”热气从嘴里吐出，白雾在清晨里凝成一团。九叔脚步一顿，眼底闪过惊讶：“这么快就能引气入体？”我心里嘿嘿：系统外挂，天生道体，你值得拥有。

——香燃过半。我额头汗如雨下，后背道袍湿透，但双腿却像生了根，纹丝不动。九叔面色缓和，刚要开口——

“师父！”秋生顶着鸡窝头冲进来，手里拎着根糖葫芦，“街口老张头出摊了，我给您和小师妹带的！”九叔脸一沉：“练功时不准吃东西！”

秋生缩缩脖子，把糖葫芦往背后藏。我眼睛却直了——红艳艳的山楂裹着晶亮糖衣，在阳光下晃啊晃，晃得我口水泛滥。

“师、师父……”我声音发飘，“我能先咬一口吗？就一口！”九叔额角青筋跳了跳，终究没绷住，轻叱：“再坚持三十息，糖葫芦赏你。”

我瞬间像打了鸡血，腰背挺得笔直，心里默数：一、二、三……三十！九叔掐灭香头：“收功。”我“噗通”一声坐地上，双腿软得像面条，却还是挣扎着伸手：“糖葫芦！”丶

秋生笑着递过来：“小师妹，给。”我接过，嗷呜一口咬下半颗，酸甜在嘴里炸开，幸福得冒泡。——厨房门口。

文才端着一盆热水，肩膀上搭条毛巾，探头探脑：“小师妹，师父让我给你擦药，说怕明天腿疼得走不了路。”我嘴里塞着糖葫芦，含糊应声：“谢谢师兄！”

热水里泡着艾草，文才蹲下来，撸起我裤腿，看到我小腿上密密麻麻的淤青，倒抽一口凉气：“怎么紫成这样？”我满不在乎：“师父说长肌肉要先打碎旧的。”

文才憨憨地笑：“那师兄给你揉揉，我手法可好了，以前秋生被我按得嗷嗷叫。”秋生在旁边翻白眼：“放屁，是你把我按抽筋了！”——午后。

我趴在床上，文才笨手笨脚给我抹跌打酒，辣得我龇牙咧嘴。“嘶——师兄你轻点！”“已经很轻了！”文才额头冒汗，“要不你咬毛巾？”

秋生靠在门框上，嘴里叼根狗尾巴草，含糊道：“小丫头，你图啥？师父那套炼体术，我和文才练了三年才勉强入门，你第一天就敢站一炷香，不怕废了啊？”

我扭头看他，认真道：“我怕，但更怕吃不饱饭、更怕被人抓去炼成僵尸。现在苦点，总比以后没命强。”秋生一愣，狗尾巴草掉地上。

文才抹药的手也停了，半晌，他小声说：“那以后师兄少吃一个鸡腿，给你补补。”我心里一暖，嘴上却皮：“我要两个。”——傍晚。

九叔检查我站桩成果，让我扎马步给他看。我咬牙蹲下，三分钟后腿抖成筛糠。九叔却点头：“不错，比我想象中好。明日加半柱香。”

我哀嚎：“师父！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九叔挑眉：“再加半柱香。”我立刻闭嘴，眼泪汪汪。九叔转身，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文才，去把后山的药浴桶搬出来，今晚给她泡。”

文才：“啊？那桶不是被秋生上次摔裂了吗？”秋生跳脚：“放屁，明明是你坐裂的！”我听着两师兄斗嘴，腿虽然抖，心里却踏实——这就是家啊。——夜里。

药浴桶架在院子中央，黑褐色的药汁咕嘟嘟冒泡，苦味儿飘出二里地。

我脱得只剩小衣，刚伸脚进去，烫得直蹦：“师父！这水温煮猪蹄都够了！”九叔头也不抬：“忍。”

我含泪坐进去，瞬间烫得头皮发麻，紧接着一股药力钻进毛孔，酸麻胀痛齐上阵，像无数蚂蚁啃骨头。文才蹲在桶边，拿蒲扇给我扇风：“小师妹，坚持住，这药是师父珍藏的虎骨灵芝，我和秋生求了三年都没泡上。”

秋生靠在树底下，嘴里哼哼：“她第一天就享受这待遇，老头偏心。”九叔淡淡道：“她资质比你好十倍，不服憋着。”秋生：“……”——桶里熬过三刻钟。

我浑身通红，像煮熟的虾，但精神却出奇地好，丹田暖洋洋，连呼吸都带着药香。九叔抬手，一股清风拂过，我身上的水珠瞬间蒸干。他扔给我一套干净里衣：“明日卯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