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一份根据您要求改编的《大乐上人》故事,力求在保持袁枚原著批判精神的基础上,增添幽默感、语言优美性和适当情节:
话说某处山林古刹中,住着一位名号响当当的“大乐上人”。这名字听着就透着喜兴和满足,仿佛天生就该在西方极乐世界逍遥的。上人生得肥头大耳,红光满面,远看活像一尊刚从蒸笼里出炉、涂了油彩的荞麦馒头,浑身散发着一种近乎“油腻”的“宝相庄严”。
大乐上人有个最拿手的“功德”——化缘。别的和尚化缘是腿着去,我们这位上人偏不,他讲究个“身不染尘”。化缘之路远在二里山下的村落,山路崎岖?不怕!人家自有妙法:每日早课之后,便有一名眉清目秀却身材精瘦的小沙弥“悟累”(法号是上人亲赐的),乖乖俯下身来。大乐上人便如同登临莲座一般,舒舒服服地趴在小沙弥略显硌人的背上。小沙弥吭哧吭哧,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步一步挪下山去。远远望去,仿佛一只巨大的、披着袈裟的蜗牛,缓缓地驮着它那沉重的壳在蠕动。路人见之,无不侧目叹曰:“阿弥陀佛,大师定是双足不便,还如此执着济世,真真是禅心坚韧,令人感佩啊!”上人趴在弟子背上,闭目养神,嘴角微微下撇,一副受尽磨难却心怀慈悲的模样,心里大概正打着如意算盘:“嗯,今日该去李员外家看看他的新酿了…”
到了村口,大乐上人便从小沙弥背上轻盈地“飘”了下来。哎?奇了!刚才还像个瘫痪在床的罗汉,此刻双脚沾地,竟如蝴蝶着花,步履轻捷得不沾一丝尘埃。只见他正了正袈裟,面容瞬息间切换为宝相庄严模式——双唇微抿,眼皮低垂,眉宇间凝聚着万分的悲悯与智慧的精光(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他手持一个光溜溜、盘出了包浆的紫铜钵盂,走村串巷,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声调悠长婉转,如同唱戏一般,颇具艺术感染力。村民们一看是“身残志坚”的大师亲临,又感佩他那“忍痛”行善的壮举,纷纷慷慨解囊。布施铜钱者如雨,供奉新鲜蔬菜、上等米粮者不绝,更有富户人家端出精致的素点心,上人无不欣然笑纳,颔首致意:“此皆众生供养,佛祖赐福也!”那紫铜钵盂很快就变得沉甸甸,甚至叮当乱响起来。上人掂量着手中的重量,只觉得满心欢喜,仿佛那沉甸甸的不是铜钱,而是他未来餐桌上多添的一只卤鸭或烧鹅的分量。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大乐上人在“人肉轿夫”悟累小和尚的背上渡过了岁月,他肚腩日益浑圆,下巴一层叠一层,笑起来颇有佛窟中“布袋和尚”的神韵——只是缺少了那份逍遥自在的真趣。他那“坚韧慈悲”的美名传遍四邻八乡,香火也旺得离奇。寺庙虽小,香案上却时常堆满各色贡品,俨然成了这一方水土的信仰中心(兼高端农家乐指定特供站)。上人对此十分得意,时常拈着自己那几根稀疏的胡须感慨:“噫!何为修行?此便是大乐也!”
然而嘛,老话讲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纸终究是包不住他那肥硕油腻的身躯的。某一回,月色如酥的晚上,一个小沙弥(不是悟累,是刚入门不久的“悟饿”)实在受不了后厨飘来的奇异香味,循味摸到上人那尊贵的“方丈精舍”窗外,想寻摸点漏网的斋点。他扒开一道缝儿往里一张——嗬!好家伙!
只见平日里形容枯槁(下山时)、道貌岸然的大乐上人,此刻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当然不是念经。他对面支着一口小炭炉,炉上架着个精巧的铜锅,里面咕嘟咕嘟翻腾的,竟是一锅熬得奶白醇厚、香气直冲脑门的蹄髈汤!旁边还有一壶烫得滚热的家酿陈酒。上人正捞起一大块颤巍巍、油汪汪的肉皮,连皮带肉,咬得满嘴流油,吃得是心花怒放,满面放光,那油光映着跳动的烛火,俨然是一尊刚刚炼成的“欢喜罗汉金身”!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吟哦两句歪诗:“肉也香,酒也醇,神仙日子……嗯…不如俺这般自在人!”小沙弥在窗外看得目瞪口呆,口水与冷汗齐流,只觉得佛堂里供奉的佛祖金身仿佛都在昏暗光线下扭捏晃动起来。
悟饿小沙弥惊骇之下,一个不留神,碰翻了窗台下的一个空水桶。叮呤咣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 精舍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毫无半分慈悲、反而带着被惊扰了饕餮之乐的惊怒爆喝。
悟饿小沙弥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次日天明,消息像山风一样瞬间刮遍了整个小庙的犄角旮旯。悟累和尚恍然大悟,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昨天磨出泡的双脚塞进嘴里嚼了:“背你下山如驮山猪,不想山猪竟有这般好牙口!”其他弟子也面面相觑,脸上火辣辣的烫——敢情我们日日顶礼膜拜、悉心供奉的,不是真佛,而是个披着僧袍、吃着荤腥、把他们当驴使唤的“饕餮活佛”?!
供奉的香火一夜之间冷落下来。富户的蔬果点心没了踪影,连寻常村妇的几枚铜钱也吝啬起来。大乐上人再去化缘时,村民们远远瞧见那个伏在瘦小沙弥背上的肥大身影,眼神便躲躲闪闪,交头接耳,再不复往日的恭敬虔诚,反而流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和戏谑。紫铜钵盂里的声响变得稀疏零落,轻得可怜。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大乐上人眼见“财路”与“饭辙”危在旦夕,气得那张饱食终日的油光肥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只见他撸起宽大的袖子(露出了肌肉松软的手臂),一把掀翻了佛堂中央的供桌!供桌上的青铜香炉、竹签筒子、甚至几块硬梆梆的干饼子都滚落一地。众弟子噤若寒蝉。
上人踩着满地狼藉,跳上一处石墩,指着那群瑟瑟发抖的徒众,唾沫星子如同疾风骤雨般喷薄而出,破口大骂,声震屋瓦:
“蠢驴!蠢驴!全是一群不开窍的蠢驴!”他喘着粗气,手指几乎要点到众弟子的鼻尖,“世间万物,皆为虚幻!何为真香火?真香火便在你们的妄念里!妄念!懂不懂?!老衲我背着时是空相,走得时亦是空相!那吃肉喝酒,何尝不是一场空?!都是色相!都是皮囊游戏!懂不懂我的深意?!佛祖尚有割肉饲鹰,老衲吃点喝点又怎么了?!那不也是为了……为了参透这酒肉穿肠的幻境?!为你们勘破迷障,立个榜样嘛!愚痴!愚痴至极!悟累!愣着作甚?!赶紧过来趴下!该去‘化’今日的真‘缘’了!”
大乐上人的胖脸因为激动和气血上涌,愈发涨红得像个熟透的醉蟹。但无论他如何嘶吼咆哮,佛堂里只剩下他那如鼓风箱般的喘息和众弟子压抑的抽气声。那往日象征“功德圆满”的沉甸甸钵盂,此刻冰冷地滚落在他脚边,像个绝妙的讽刺注解。再看那些徒儿们,眼神里除了畏惧,更多了一层明晃晃的鄙薄——活脱脱像是在观赏一场荒诞剧里的丑角在强行挽尊。精舍中蹄髈汤的“佛香”还未散尽,混合着地上香灰的味道,弥漫出一股极其诡异的“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