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艾草防疟疾

嘉庆六年五月，仲夏。

紫禁城的暑气格外浓重，延禧宫的老槐树勉强投下一片绿荫，却挡不住嗡嗡作响的蚊虫。苏凌薇坐在廊下，看着小禄子笨拙地搓着艾草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姑娘，这艾草真能驱蚊吗？" 小禄子嘟囔着，"内务府发的驱蚊香都不管用，何况这野草。"

苏凌薇正在翻看从伯父家带来的《本草纲目》抄本，闻言抬头笑道："这可不是野草。《本草纲目》上说，艾草 ' 气味苦辛，性温，无毒。主灸百病，可作煎，止下痢，吐血，下部匿疮，妇人漏血，利阴气，生肌肉，辟风寒，使人有子。' 驱蚊只是小用。"

小禄子似懂非懂："那咱们采这么多艾草做什么？"

"晒干了编成艾绳，晚上点燃驱蚊。" 苏凌薇指着院子角落堆积如山的艾草，"再烧些艾草水洒在墙角，能防虫害。"

自从上次张贵人巡查后，苏凌薇就开始着手改善居住环境。她发现延禧宫地势低洼，夏季容易积水滋生蚊虫，而疟疾在宫中屡见不鲜。作为现代医学爱好者，她知道蚊虫是疟疾的传播媒介，预防蚊虫叮咬是关键。

"小红，去打桶井水来。" 苏凌薇吩咐道。

小红不情不愿地起身："姑娘，咱们喝的水都是内务府送来的，打井水做什么？"

"井水干净，用来煮沸饮用。" 苏凌薇解释，"你没发现最近喝的水总有股土腥味吗？煮沸了能杀菌。"

小红撇撇嘴，还是去了。她对这个新主子总是有些不以为然 —— 放着好好的答应不当，偏要做这些粗活。

接下来的几天，苏凌薇带着小禄子采集艾草、编艾绳、烧艾水，忙得不亦乐乎。延禧宫的其他答应、常在见状，有的嘲笑她们小题大做，有的则好奇地过来询问。

"苏答应，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住在隔壁的李常在好奇地问。

苏凌薇笑着解释："这是艾草，能驱蚊防疟疾。李姐姐要是不嫌弃，我分你一些艾绳？"

李常在连忙道谢："那多谢苏妹妹了！去年夏天我就得了疟疾，可把我折腾坏了。"

很快，延禧宫的大部分低位份妃嫔都用上了苏凌薇编的艾绳。说来也奇，往年这个时候早已疟疾横行，今年却格外平静。

这天，内务府的刘嬷嬷突然来访，说是奉了总管太监的命令来查看。

"苏答应，听说你用艾草防疟疾？" 刘嬷嬷打量着院子里晾晒的艾绳，眼神复杂。

苏凌薇连忙行礼："回嬷嬷，只是奴才偶然发现艾草能驱蚊，想着能给宫里省点药材钱。"

刘嬷嬷点点头："总管太监说了，你这法子不错，让各宫都学着点。这是赏你的。" 她递过一个荷包，里面装着十两银子。

苏凌薇惊喜不已："谢嬷嬷！谢总管太监！"

刘嬷嬷走后，小禄子兴奋地说："姑娘，我们成功了！不仅没人得疟疾，还得了赏赐！"

苏凌薇却若有所思："这只是开始。我们在宫里立足未稳，这点小功不算什么。"

正说着，突然听到东偏殿传来哭喊声。原来是张贵人宫里的一个宫女得了疟疾，高烧不退。

小禄子紧张地说："姑娘，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苏凌薇犹豫了。按规矩，低位份妃嫔不能随意探望高位份妃嫔的宫苑。

但转念一想，这是个机会。

"小禄子，带上艾绳和煮沸的艾草水，跟我来。"

张贵人的宫苑一片混乱，太医正在诊脉，宫女们哭哭啼啼。

"怎么回事？" 苏凌薇上前问道。

张贵人一见是她，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弄的什么艾草！我宫里的人都得了疟疾，你赔得起吗？"

苏凌薇不卑不亢："贵人息怒。疟疾是蚊虫传播的，不是艾草引起的。我这里有艾绳和艾草水，或许能帮上忙。"

太医皱眉："胡闹！疟疾乃是重症，岂是区区艾草能治的？"

苏凌薇据理力争："太医，艾草不能治病，但能驱蚊。只要没有新的蚊虫叮咬，就能防止病情扩散。再用艾草水擦拭身体，能降温止痒。"

张贵人半信半疑："真的有用吗？"

"奴才不敢欺瞒贵人。" 苏凌薇保证道。

最终，张贵人同意让苏凌薇试试。没想到，用了艾绳和艾草水后，宫女的高烧竟然真的退了些。太医也惊讶不已，对苏凌薇刮目相看。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后宫，人们都知道延禧宫有个懂医术的苏答应。苏凌薇的名字，第一次真正进入了后宫众人的视线。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