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的客房里，魏无羡正被蓝家二位夫人围着试裙子。月白色的襦裙刚套上身，大夫人就笑着抚平他肩头的褶皱：“阿婴穿这一身，活脱脱像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
二夫人拿起一条绣着云纹的浅蓝纱裙：“这件更衬肤色，明天听学穿这个？”
魏无羡乖乖坐着任她们摆弄，小脸有些苍白，咳嗽了两声才轻声道：“听干娘的。”
他本就是蓝家看着长大的团宠。出生时早产，比别家孩子瘦小许多，刚满十个月就清晰地喊出“蓝伯伯”“干娘”，惊得蓝启仁连连称奇；两岁半时，别家孩子还在学说话，他已能一字不差背完蓝氏所有家规，连蓝启仁都忍不住夸他“过目不忘”。蓝家二位夫人更是把他疼到了心坎里，知道他体弱，从小就亲手给他做衣服，偏爱裙摆宽松的样式，说“这样不勒着，活动起来舒服”。
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九岁孩童，身形纤细，再配上蓝家夫人做的裙子，常被不知情的人认成小姑娘。
“阿婴身子弱，今日风大，换件夹棉的吧。”大夫人摸了摸他的手，见有些凉，便换了件月白夹棉裙，领口绣着精致的卷云纹——那是蓝氏的家纹。
魏无羡穿好裙子，刚走到院子里，就撞见蓝曦臣和蓝忘机。
蓝曦臣（17岁）看到他，眼中瞬间漾起温柔：“阿婴穿这件真好看，是母亲新做的？”他自然地接过魏无羡手里的书卷，“我带你去雅室，先生还没开始讲课。”
蓝忘机（16岁）跟在后面，目光落在魏无羡飘动的裙摆上，耳尖悄悄泛红。他记得小时候，魏无羡总穿着蓝家的裙子追在他身后喊“忘机哥哥”，那时他还会别扭地别过脸，如今却觉得……这样的阿婴，像易碎的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护着。
路过回廊时，蓝景仪（13岁）和蓝思追（13岁）正背书，见了魏无羡，都愣了愣。
“魏、魏公子……今天也穿了裙子。”蓝景仪挠挠头，脸有点红——明明知道是男孩子，可每次看到魏无羡穿裙子，还是会心跳快半拍。
蓝思追（13岁）小声道：“很好看。”他小时候在乱葬岗，见过魏无羡（夷陵老祖时期）的模样，如今看到这样柔软的他，总觉得心里暖暖的。
魏无羡笑着晃了晃裙摆：“这是干娘做的，说挡风。”说话间又咳嗽了几声，蓝忘机立刻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暖手炉递给他：“拿着。”
“谢谢忘机哥哥。”魏无羡接过来，指尖触到暖炉的温度，心里也暖烘烘的。
雅室里，各家子弟早已坐好。江澄（15岁）看到魏无羡穿裙子进来，眉头习惯性皱了皱，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给了他一个宽敞的位置：“坐这儿，离风口远。”
金子轩（15岁）也看了过来，见魏无羡脸色苍白，便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递过去：“披上，别冻着。”
聂怀桑（15岁）凑过来，小声笑：“魏兄，蓝家的裙子就是好看，比我娘做的云锦裙还显气质。”
魏无羡刚坐下，蓝启仁就走进来了。他看了眼魏无羡的裙子，眼神虽严肃，语气却放软了：“今日讲《雅正集》，阿婴身子不舒服就少记些，别累着。”
满室弟子都惊呆了——素来严厉的蓝启仁，竟对魏无羡如此特殊？再看魏无羡身上的蓝氏卷云纹裙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魏无羡乖乖点头，捧着书卷认真听着。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裙摆上的卷云纹仿佛活了过来，与他苍白的小脸相映，竟有种说不出的剔透感。
蓝忘机坐在对面，看着他偶尔低头咳嗽、却依旧专注的样子，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他忽然觉得，魏无羡穿不穿裙子都没关系，只要能一直这样安稳地坐在那里，就好。
课间休息时，蓝家二位夫人又提着食盒过来，里面是特意给魏无羡炖的冰糖雪梨汤，怕他咳嗽加重。
“慢点喝，烫。”二夫人亲自喂他喝了两口，才放心离开。
江澄看着这一幕，撇撇嘴：“真是被蓝家惯坏了。”话里却没半分嫌弃，反而把自己的糕点推了过去，“这个甜，你爱吃。”
魏无羡笑着咬了一口，裙摆随动作轻轻晃动，像只停在枝头的白鸟。
他知道自己在蓝家有多受宠，也知道这身裙子承载着多少心意。体弱又如何？被当成小姑娘又如何？有这么多人疼着护着，穿裙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每次看到忘机哥哥和曦臣哥哥温柔的眼神，看到干娘们欣慰的笑，他就觉得——这身裙子，暖得像裹着阳光。
雅室的风轻轻吹过，掀起一角裙摆，露出魏无羡藏在裙下的小布鞋，鞋面上，绣着一朵小小的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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