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夫人本就喜欢魏无羡这机灵乖巧的模样,见他穿着自己做的裙子,像个粉雕玉琢的小仙童,心里更是喜欢得紧。
饭桌上,她看着魏无羡被藏色喂着吃饭,小口小口的,眼神清澈,忽然对藏色和魏长泽道:“藏色妹妹,长泽弟弟,我瞧着阿婴与我有缘得很,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让阿婴也认我做个干娘?”
藏色和魏长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藏色打趣道:“这可好了,阿婴一下子有两个干娘了,以后怕是要被宠得无法无天了。”
魏长泽也点头:“能得夫人青睐,是阿婴的福气。”
魏无羡正含着勺子,闻言抬起头,看看聂夫人期待的眼神,又看看爹娘鼓励的目光,乖乖地从藏色怀里滑下来,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对着聂夫人磕了个含糊的头,奶声奶气地喊:“干娘。”
“欸!好孩子!”聂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忙把他抱起来,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温润的玉牌,上面刻着聂氏的家纹,“这是干娘给你的见面礼,戴着保平安。”
魏无羡摸着玉牌,甜甜地又喊了一声“干娘”,逗得聂夫人眉开眼笑。
一旁的聂明玦和聂怀桑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有些微妙。尤其是聂明玦,看着魏无羡脖子上多了块和自己相似的玉牌,脸颊微红,却还是走上前,难得主动地说:“以后……我护着你。”
聂怀桑也跟着点头,小手拉了拉魏无羡的衣角:“我、我也护着你。”
魏无羡看着这对脸红的兄弟,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一世的羁绊,又深了一层。
接下来的三个月,魏无羡在清河过得愈发自在。聂夫人几乎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三天两头就送些新做的衣裳——当然,裙子占了大半。藏色乐见其成,时常变着花样给他穿,每次都能引得聂家兄弟脸红心跳。
魏无羡也渐渐习惯了。反正反抗无效,不如坦然接受。他甚至会在聂怀桑画画时,故意穿着新裙子凑过去,看对方红着脸,画笔都握不稳的样子,心里偷偷乐。
他依旧在偷偷学剑,白天看聂明玦练刀,夜里就借着月光琢磨。小小的身子站在院子里,挥舞着木剑,一招一式虽稚嫩,却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魏长泽看在眼里,没有点破,只是在他练得累了时,默默递上一杯温水。
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到了。藏色和魏长泽计划着去兰陵看看,再往北走走,让魏无羡多见识些世面。
聂家上下都来送行。聂夫人红着眼圈,往他们的行囊里塞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最后还神神秘秘地加了个大箱子,说是给魏无羡的“惊喜”。
魏无羡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船开远了,藏色好奇地打开那个大箱子,顿时哭笑不得。
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十几条裙子,款式各异,有华丽的、有素雅的、还有两条小小的、模仿聂明玦和聂怀桑常穿的色系做的,显然是聂夫人精心准备的。
“这聂夫人,倒是和紫鸢想到一块儿去了。”藏色拿起一条绣着聂氏家纹的小裙子,对着魏无羡比划,“阿婴你看,这条多配你脖子上的玉牌。”
魏无羡:“……”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些长辈们是不是觉得,不给男孩子塞裙子,就体现不出疼爱了?
他捂着小脸,绝望地往魏长泽怀里缩。
魏长泽抱着他,看着满箱的裙子,也是无奈又好笑:“看来,我们阿婴的‘裙装库’,还得继续扩充了。”
魏无羡闷声闷气地说:“我、我不要当小姑娘……”
“谁把你当小姑娘了?”藏色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这是干娘们的心意,我们收着,穿不穿,还不是看你乐意?”
魏无羡抬头,看着藏色眼里的笑意,又摸了摸脖子上聂夫人给的玉牌,心里的那点小委屈渐渐散去了。
是啊,这都是心意。
是虞干娘别扭的疼,是聂干娘温柔的爱。
他把这些裙子收起来,就像收藏着一份份温暖。
船继续前行,载着满箱的裙子和一个小小的、被爱包围的魏无羡,驶向更远的远方。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更多人,更多事。但只要身边有爹娘,有这些沉甸甸的心意,他就什么都不怕。
至于这些裙子……
等他长大了,就把它们拿出来,给江澄、聂明玦、聂怀桑他们看看,告诉他们:看,你们当年脸红的样子,我可都记着呢!
小小的魏无羡想着,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