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在聂氏的日子还没待够五天，聂夫人竟亲自带着礼盒上门了。
彼时魏无羡刚被藏色从裙子里“解放”出来，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小短打，正蹲在院子里看聂怀桑画兔子。听见通报声，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聂夫人是个温婉和气的女子，见了藏色便笑着寒暄，目光落在魏无羡身上时，顿时被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吸引了：“这就是阿婴吧？藏色妹妹真是好福气，养得这样周正。”
藏色笑着应道：“夫人过奖了，就是个皮猴。”
魏无羡乖巧地喊了声“聂婶婶”，小身子却悄悄往聂怀桑身后缩了缩。他总觉得聂夫人看他的眼神，像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还带着点……莫名的期待？
果然，聂夫人笑着打开带来的礼盒：“前几日听明玦说，阿婴穿裙子好看得紧，我便连夜赶制了几条，想着给孩子添件衣裳。”
礼盒里铺着柔软的锦缎，叠着三四条小裙子，比虞紫鸢送的更精致些，一条月白色绣着云纹，一条水绿色缀着珍珠，还有一条竟是模仿聂氏家纹的暗纹款式，小巧玲珑，一看就费了不少心思。
魏无羡：“……”
他就知道！
藏色眼睛都亮了，拿起那条月白色的裙子在他身上比划：“哎呀，这料子真舒服，阿婴穿上肯定好看！”
“阿娘！”魏无羡急得拽住藏色的衣角，小脸涨得通红，“不穿！我说了不穿裙子了！”
“听话嘛，”藏色蹲下来哄他，“聂婶婶特意做的，不穿多辜负心意呀？就穿一小会儿，给婶婶看看就好。”
聂夫人也笑着帮腔：“是啊阿婴，试试嘛，婶婶想看我们阿婴穿新裙子的样子。”
旁边的聂明玦早已红透了耳根，背着手站得笔直，假装看天上的云，耳朵却竖得老高；聂怀桑捂着嘴偷笑，被聂明玦瞪了一眼，立刻低下头，肩膀却还在偷偷发抖。
魏无羡被众人盯着，又看看聂夫人期待的眼神，再想想自己这“重生者”的身份，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了口，小声嘟囔：“就、就一小会儿……”
“哎，好孩子！”藏色立刻喜滋滋地抱起他，三下五除二换上了那条月白色的云纹裙。
小家伙本就生得白，穿上月白色更显肌肤莹润，领口袖口的云纹衬得他像个粉雕玉琢的小仙童，站在那里，怯生生地揪着裙摆，模样又乖又娇。
聂夫人看得直笑：“真是个活宝！比我家那两个臭小子顺眼多了。”
聂明玦猛地咳嗽一声，脸更红了，快步走到院子角落，假装练起了基础刀法，只是那挥刀的力道，比平时重了不止三分。
聂怀桑凑到魏无羡身边，小声说：“阿婴……你、你这样真好看。”说完，自己先红了脸，扭头就跑。
魏无羡：“……”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聂家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脸红遗传病。
藏色和聂夫人聊得投缘，干脆留了聂夫人用饭。席间，魏无羡被迫穿着新裙子坐了全程，接受着聂明玦时不时飘来的、带着点慌乱的目光，和聂怀桑偷偷塞过来的小点心。
直到睡前，藏色才终于大发慈悲，把裙子给他换了下来。魏无羡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个小粽子，气鼓鼓地想：等他长到能拿起“随便”，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裙子全烧了！
可转念一想，聂夫人缝制时的认真，藏色眼里的笑意，聂明玦别扭的脸红，聂怀桑害羞的夸奖……又忍不住把那点气憋了回去。
罢了罢了。
不就是穿几条裙子吗？反正他脸皮厚（上一世练出来的）。
只要这些人能一直这样笑着，闹着，平安顺遂地走下去，他偶尔当回“小仙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魏无羡打了个哈欠，小手摸了摸枕头下聂怀桑送的兔子画，嘴角悄悄弯了弯。
明天……还是穿裤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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