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柯沉观察着那个垂头丧气的男人。三十岁左右，工作服上沾着机油和...一点暗红色污渍。
"血型匹配吗？"他问。
"正在化验。"张国栋吐着烟圈，"但他身上有更有趣的东西。"
一张照片被推到柯沉面前：电工的出租屋里，墙上贴满了柯沉的照片——签售会、咖啡馆写作、甚至他家公寓楼的出入口。
"你这样的网文作家还有私生饭？"张国栋问。
柯沉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更像是有人雇他来监视我。"他指向照片角落的一个模糊身影，"看这里，每次他拍我时，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都在场。"
张国栋凑近看："可惜看不清脸。"
柯沉摇摇头，"同样的走路姿势，同样的右手插兜习惯——而且……"
周雯突然大声喊人："查到方志明的亲属关系了，有个叫方志远的弟弟！他在城西图书馆工作过！"
张国栋没什么反应，柯沉疑惑的看向众人：“死者家属之前没联系？”
"有趣的是，"张昊没理他，"三年前林默失踪那天，图书馆的借阅记录显示，最后借走《法医毒理学》的人...正是方志远。"
柯沉愣了愣，看向张国栋：“真查出来林默这个人了？”
审讯室里的电工突然激动起来，对着空气大喊："我不知道那是血！他说只是恶作剧！他说那个作家是个骗子，该受点教训！"
柯沉的眼睛微微眯起："张队，我想亲自问他几个问题。"
审讯室里，柯沉坐在电工对面，姿态放松得像是在咖啡馆闲聊。
"你喜欢我的书吗？"他开门见山。
电工愣住了："什...什么？"
"《冰器》，第42章。"柯沉轻声背诵，"真正的艺术不在于不留痕迹，而在于留下错误的痕迹。"
电工的瞳孔骤然放大："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雇主最喜欢的一章？"柯沉微笑，"因为他和你一样，犯了个致命错误——太沉迷于模仿虚构的情节。"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颤抖的电工："告诉你雇主，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想要的对决，我奉陪到底。"
走出审讯室，张国栋拦住他："你在干什么！"
柯沉整理着袖口："我只是帮你们加快破案进度。"他压低声音，"方志远现在应该正在销毁证据，如果现在去城西图书馆的地下室..."
张国栋盯着柯沉看，眼神锐利："我们没提过方志远在图书馆地下室工作。"
"《冰器》第89章。"柯沉微笑，"反派总是把关键证据藏在'最显眼的地方'——他在图书馆工作，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地下室。”
警笛声远去，柯沉独自站在警局门口，点燃一支烟。口袋中的手机嗡嗡振动着，他看也没看按了静音，任由手机和电话那头的人蹦哒着。屏幕上的“编辑”二字也随之变暗直到看不见。
*
张国栋到的时候，图书馆已临近闭馆，馆内只剩三三两两忘了时间的人。他穿着朴素，手里拎着电脑包，一眼看去叫人以为是公司牛马社畜。
搜查令还没拿到，张国栋只能用这种方式先探一探底。他先是在楼里转悠了几圈，记下了路线以及人员换班，最后很有目的性的奔去地下一层。
“站住！做什么的？”张国栋身后突然出现一声暴喝。
而他几乎下意识要去腰间摸枪。
王泪比他反应更快攥住了张国栋的手腕。
“腰间有什么？小偷是吧！哼哼，今天叫你遇到我王泪当值算你倒霉！”
王泪？张国栋记得他，一个暑假工，来图书馆做志愿者，已经连续三年来这里做工了。
想到资料上众人对他的评价，张国栋不免一阵头疼。
“跟我去安保室。”说着王泪就拉着他要往外走。
不行！
张国栋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反手擒住了人。王泪只挣扎了两下，就讪笑着说：“大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我走吧，今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今晚出来的隐蔽没带证件，与其解释不如这样误会着，反正这个王泪掀不起水花。
这样想着，张国栋默默放开了他，转身离开。
王泪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脚步声远去才敢抬头看。那是一双墨色如夜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国栋的背影，哪怕背影被夜色吞噬也迟迟未挪开眼睛。
*柯沉打开编辑页面，新书《完美顾问》第四章——反派该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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