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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懒羊羊穿凹凸

青梅竹马就是我的终极防御塔

凝固的硝烟味,破碎的合金门洞外凝固的战场剪影,大厅内一地狼藉。佩利巨大的鼾声如同低音炮在背景轰鸣,口水在地板上积起一小滩油亮的水洼。安迷修拄着双剑,碧绿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前方,骑士的荣光碎了一地。凯莉捏着星月刃,指尖冰凉,湖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个顶着一团油乎乎“发饰”的蓝衣少年,世界观碎得拼都拼不起来。格瑞抱着烈斩,冰湖绿的眼底深处,那层万年不化的寒冰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沾着油渍和糖絮的……棉花糖炸弹?裂纹无声蔓延。卡米尔隐藏在围巾下的呼吸频率微不可查地紊乱了一瞬,指间残留的终端碎片冰冷刺骨,大脑却在疯狂重构逻辑链:【Ψ-1个体行为模式颠覆性更新:绝对依赖绑定个体(喜聪快)。威胁评估:……未知变量导入……逻辑链断裂……】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

喜羊羊(喜聪快)顶着那颗睡得天昏地暗、口水巾和奶油花项圈在他额前晃悠的“小炸弹”,平静地站直身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黑曜石般的眼眸清澈坦荡,没有丝毫炫耀或尴尬,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温和,仿佛头顶趴着的不是个能炸飞大门的危险品,而是……一只刚在泥坑里打完滚、累得睡着的小奶猫。

“抱歉打扰各位,”他的声音不高,温和而有礼,像一阵掠过死水湖面的微风,却奇异地穿透了这片凝固的寂静,“喜聪快,刚登记参赛。这是我……”他微微侧头,仿佛感觉了一下头顶传来的细微安稳呼吸,嘴角浮现一丝近乎莞尔的弧度,带着点习以为常的无奈和纵容,“……有点黏人的搭档,懒吃娇。”

“搭档?!”凯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锐得有点破音,指着喜羊羊头顶那团睡得毫无防备的灰色卷毛,“你管这个……这个……行走的棉花糖自走炮叫搭档?!还……还黏人?!她刚才差点把整个大厅都炸成棉花糖废墟了好吗?!”她漂亮的脸上表情扭曲,像是看到了宇宙终极悖论。

安迷修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开口,声音带着骑士被颠覆信仰后的沙哑:“阁下……这位……懒吃娇小姐……她的元力……极其……不稳定。方才……”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试图用骑士的严谨描述那毁天灭地的云盾和炽白惩戒,“……她遭遇致命威胁时,爆发了……难以理解的……规则级防御反击。力量……过于……危险。”碧绿的眼眸深处,那点熄灭的光似乎在挣扎着想要重新点燃,提醒他身为骑士的守护职责。

格瑞没有说话。冰湖绿的眼瞳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无声地锁定了喜羊羊。从他那双沉静的黑眸,到他挺拔如松的站姿,再到他臂膀上那个闪烁着深蓝数据流的奇特腕带装置。最后,视线落点在他头顶——那团毫无防备、睡得口水都快滴下来的“搭档”。一股极其强烈的违和感如同冰锥刺入大脑。危险?无害?依赖?掌控?逻辑链条在绝对的矛盾前寸寸断裂。烈斩刀鞘内沉寂的冰寒元力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冰湖,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难以控制的涟漪波动。

金瘫在墙角,看看喜羊羊,又看看他头顶的懒吃娇,再看看地上睡得人事不省的佩利,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搭……搭档?那……那她刚才……是……是在保护自己?还是……在保护我们?”他指了指那扇被轰开的大门和外面凝固的战场,一脸茫然。这逻辑……比佩利的睡相还混乱!

卡米尔隐藏在围巾下的嘴唇几不可查地抿紧。冰冷的逻辑核心在疯狂运转:【个体喜聪快:身份未知。元力波动:A级(飓风刀)。行为模式:对Ψ-1个体(懒吃娇)存在绝对主导性安抚效力。威胁评估:……Ψ-1个体失控风险因绑定个体存在大幅降低(暂定)。逻辑补充:绑定个体可能为Ψ-1个体唯一可控开关?观测权重:MAX。】 他的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牢牢锁定在喜羊羊身上,尤其是那只环护着懒吃娇后腰、防止她滑落的手臂。那动作……自然到刻入骨髓。

喜羊羊听着凯莉的尖叫和安迷修的艰涩陈述,脸上那温和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带着点“果然如此”的了然。他抬手,动作极其自然地——不是去擦额前可能被蹭上的油渍,而是轻轻扶了扶懒吃娇垂在他耳边、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的一缕柔软卷发,防止它滑落下来遮住她的眼睛。

“嗯,我知道。”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稳,“懒吃娇从小就这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脸上那混杂着惊骇、茫然和荒谬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像是在分享一个有趣又无奈的小秘密,“胆子小,怕疼,怕打架,遇到危险就想躲起来。但偏偏……运气又总是有点奇怪的好。”他看了一眼那扇被懒吃娇的“起床气”拍碎的大门,眼神里没有后怕,只有一丝淡淡的无奈宠溺,“至于她的元力……”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懒吃娇脖颈上那个已经缩成无害奶油花项圈的粉色环扣,“奇云变。理论上能变出任何东西。不过嘛……”他轻笑一声,带着点促狭的意味,“她最喜欢变的,还是各种能让她躺得更舒服、吃得更方便的东西。比如……棉花糖床垫?奶油泡芙盾牌?嗯……还有能把人吵醒的噪音铁拳?”他耸耸肩,动作潇洒自然,“至于刚才那种……大概是吓坏了吧?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总会爆发出点……意想不到的潜力?”他轻描淡写地将那毁天灭地的炽白云盾归结为“吓坏了的小潜力”。

这解释……

安迷修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骑士的准则在“吓坏了的小潜力”面前摇摇欲坠。碧绿的眼眸里充满了自我怀疑:守护?他刚才差点成了被守护对象拍碎的“金属碎片”之一!

凯莉嘴角抽搐,指着懒吃娇脖颈上那条淡蓝色、缀着黄色圆点的口水巾:“那……这个呢?!这玩意儿也是她‘变’出来的?还是你……你特意给她戴上的?!”她的声音充满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的绝望呐喊。

喜羊羊的目光落在懒吃娇脖颈间那条柔软的蓝色三角巾上,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如同暖阳融化了初雪。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带着时光沉淀的温柔。

“这个啊,”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回忆的暖意,“不是变的。是她的宝贝。从小戴到大。”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口水巾边缘那个小小的黄色圆点,动作珍视得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我们从小一起在草原长大。她小时候……嗯,特别爱流口水。”他嘴角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而美好的童年趣事,“睡觉流,吃东西流,发呆也流。青青草原的风又大,吹得她小下巴总是湿漉漉的,被风吹得红红的,像个小苹果。”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落在那片阳光灿烂的青草坡上:“慢羊羊村长看她可怜,就用最柔软的云朵棉给她做了这条小围巾。”他的指尖划过口水巾柔软的布料,“边缘缝了这些黄色小圆点,说是像太阳,能晒干口水,也能带来好运。”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结果嘛……口水是没晒干多少,倒是成了她的‘护身符’。走哪儿戴哪儿,睡觉也要抓着。要是哪天找不到了,能哭得整个羊村都听见,谁都哄不好。”他抬眼,看向众人,眼神坦荡,“这次来凹凸大赛,她迷迷糊糊的,估计是弄丢了。刚才哭得那么凶,除了害怕,大概也是想它了。”他语气自然,仿佛给一个能炸飞大门的“危险品”戴上口水巾,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爱流口水……护身符……

这些词如同一个个小锤子,哐哐哐地砸在众人早已摇摇欲坠的认知高塔上!

凯莉张着嘴,半天没合拢。她看着懒吃娇趴在喜羊羊头顶睡得香甜,口水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样子,再看看喜羊羊那理所当然、充满宠溺的眼神……一股巨大的、名为“原来如此”的荒谬感混合着一点点……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她撇撇嘴,硬是把那句“幼稚死了”咽了回去,别过头,小声嘟囔:“……行吧……算你狠……自带奶爸挂……”

安迷修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松懈了一分。碧绿的眼眸中,那点挣扎的骑士之光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点释然的疲惫。他看着那条小小的蓝色口水巾,再看看懒吃娇毫无防备的睡颜。原来……那毁天灭地的力量背后,只是一个丢了心爱玩具、被吓坏了的孩子?守护骑士的剑……似乎找不到指向她的理由了。他默默地将双剑插回腰间剑鞘,动作带着一丝沉重的无力感。

金挠了挠头,看看口水巾,又看看懒吃娇,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哦!我懂了!就像我姐姐给我缝的小熊!丢了我也要哭的!”他看向喜羊羊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同道中人”的理解和亲近,“喜聪快大哥!你真厉害!这都能找到!”

格瑞冰封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抱着烈斩的手臂,那紧绷到极致的肌肉线条,极其轻微地……松弛了一丝。冰湖绿的瞳孔深处,那因绝对力量碾压而产生的冰层裂隙,似乎被这带着童年暖意的解释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荒谬?是理解?还是……一种被强行拉入“正常人”逻辑的轻微不适?他无法分辨。烈斩刀鞘内翻涌的冰寒元力,如同被投入温水的冰块,无声地消融、沉淀。他缓缓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对黏在一起的“搭档”。

卡米尔隐藏在围巾下的呼吸频率恢复了平稳。冰冷的数据流在脑海中重新构建:【补充信息:Ψ-1个体(懒吃娇)核心行为逻辑锚点:童年依赖物(口水巾)及绑定个体(喜聪快)。威胁触发阈值修正:绑定物丢失或绑定个体受创时,失控风险激增。反之,绑定物在且绑定个体安抚下,威胁系数归零。】 逻辑链条暂时稳固。但那个“喜聪快”……依旧是最大的未知变量。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依旧牢牢缠绕在蓝衣少年身上。

就在这时——

“唔……喜羊羊……鸡腿……”懒吃娇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小脸在喜羊羊柔软的黑发里满足地蹭了蹭,嘴角无意识地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一丝晶莹的口水终于突破了防线,颤巍巍地……挂在了喜羊羊饱满的额角!

喜羊羊:“……”

他极其自然地抬手,用指腹轻轻抹掉那点湿痕。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脸上没有丝毫嫌弃,只有一种“又来了”的无奈纵容。他甚至顺手帮她把蹭歪了的口水巾扶正了一点。

“咕噜噜噜——”

懒吃娇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发出一串悠长响亮、充满存在感的空鸣!在寂静的大厅里如同吹响了饥饿的号角!

喜羊羊叹了口气,带着点笑意,又带着点“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他环视了一下这片狼藉的战场,目光在安迷修腰间的保温杯、凯莉掉落的星月刃、格瑞抱着的烈斩、卡米尔冰冷的注视、以及地上那滩口水佩利身上一一掠过。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金身上。

“那个……”喜羊快的声音依旧温和有礼,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请求意味,“请问,这附近……有卖食物的地方吗?最好……有鸡腿?”他指了指头顶睡得正香、肚子却咕咕叫的“搭档”,“她饿了。”

金:“……” 他看看喜羊羊,又看看他头顶那个在睡梦中吧唧嘴、仿佛在啃空气鸡腿的懒吃娇,再看看周围一群表情复杂的大佬……

“有!有有有!”金猛地跳起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知道!食堂!食堂有超——级大的烤鸡腿!我带你们去!”他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个逻辑崩坏、三观稀碎的鬼地方!鸡腿!现在只有鸡腿能拯救他脆弱的神经!

喜羊羊微笑着点点头:“多谢。”他稳稳地托着头顶的“挂件”,迈开脚步,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头顶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顶有点分量的、可爱的帽子。蓝色的身影穿过凝固的硝烟,走向金指的方向。

他走过安迷修身边。骑士沉默地让开一步,碧绿的眼眸低垂,看着那条随着懒吃娇呼吸微微晃动的蓝色口水巾,眼神复杂。

他走过凯莉身边。凯莉抱着星月刃,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懒吃娇睡得流口水的样子,眼神里那点嫌弃终究被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取代。

他走过格瑞身边。格瑞抱着烈斩,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冰湖绿的瞳孔没有任何波动,但抱着刀的手臂肌肉,似乎又松弛了一分。

他走过卡米尔所在的阴影。卡米尔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围巾的阻隔,无声地扫描着喜羊羊的每一个动作细节,尤其是他那只始终稳稳护在懒吃娇腰后的手。

最后,他走过地上那滩口水横流的佩利。佩利巨大的鼾声毫无影响,甚至因为懒吃娇趴着的位置经过他上方时,那淡淡的、带着阳光青草气息的味道飘过,他的鼾声似乎……更沉更香了?

懒吃娇趴在熟悉的“高地”,在睡梦中满足地咂吧了一下嘴,口水巾蹭着喜羊羊的额发。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他一缕黑发,像是在梦里抓住了最安稳的锚点。

喜羊羊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重量和细微的呼吸,嘴角噙着那抹温和纵容的笑意,步伐沉稳地跟在金身后,走向未知却充满“鸡腿”希望的食堂。

身后,只留下一片被颠覆认知的废墟,和一群灵魂出窍的参赛者。

以及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混合着硝烟、油腻肉香、棉花糖甜味和……一丝淡淡口水巾皂角清香的……复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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