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击馆的空调坏了三天,闷热的空气里浮动着汗水蒸发后特有的咸涩,混合着橡胶地垫被反复踩踏的陈旧气味。张桂源的拳击手套已经浸得发沉,每一次出拳都能带起一阵黏腻的风,击打在沙袋上的闷响在空旷场馆里回荡,像他此刻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跳。
“速度!”杨博文的声音从场边传来,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靠在护栏上,黑色速干衣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手里的秒表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嘀嗒”声,像悬在张桂源头顶的倒计时。“直拳接摆拳的衔接慢了0.3秒,对手早就能打断你的节奏了,重来!”
张桂源咬了咬牙,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留下一道痒意。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架势,肩膀放松,重心下沉——这是杨博文教他的第一课,“拳头要硬,架子要稳,心更要静”。可今天他总静不下来,早上训练前,师兄林浩递给他一瓶冰镇电解质水时,那句带着笑意的话总在耳边打转:“桂源,你这训练强度,跟队里的预备队员比都夸张,杨教练是不是把你当拿冠军的工具啊?”
沙袋被拳头击中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张桂源的摆拳偏了半寸,擦着沙袋边缘打空,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一步。
场边的秒表停了。杨博文走过来,黑色的运动鞋踩在橡胶垫上没有声音,直到他站在张桂源面前,阴影将少年完全笼罩。他没说话,只是伸手,食指关节轻轻碰了碰张桂源的拳套——那是他们之间特有的动作,每次张桂源完成一组高强度训练,杨博文都会这样碰一下他的手套,像一种无声的肯定。可今天,那触碰格外轻,轻得让张桂源心里发慌。
“在想什么?”杨博文的指尖还停留在拳套上,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林浩早上跟你说什么了?”
张桂源猛地抬头,撞进杨博文的眼睛里。教练的眼神很深,像拳击馆角落那些没被灯光照到的阴影,他总能轻易看穿自己的心思,这让他既安心又害怕。“没、没什么,”他下意识地躲开视线,握紧了拳套,“就是觉得今天有点累。”
“累?”杨博文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昨天让你跑五公里,你说状态好,多跑了两公里;上周sparring(对练)被对手击中眉骨,你说没事,缠上纱布继续。今天才练了一个小时,就累了?”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扎在张桂源的心上。他知道杨博文对自己严,从他十五岁被杨博文选中,进省队当学徒开始,这份严苛就没断过。别人每天练六小时,他要练八小时;别人周末能休息半天,他永远在加练;就连受伤,杨博文也只会递给他一瓶云南白药,说“拳击手的伤疤是勋章,不是偷懒的理由”。
可只有张桂源知道,那些严苛背后藏着的东西。去年他被两个外队的队员堵在器材室门口,说他“靠教练关系占资源”,第二天那两个队员就因为“训练态度不端正”被调去了预备队;上个月他感冒发烧,硬撑着去训练,杨博文没骂他,只是让他去医务室躺着,等他醒过来时,床头柜上放着温热的粥和退烧药,杯底还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下次再硬撑,加练十组蛙跳”;还有每次他打比赛,杨博文总站在台下最靠近拳台的位置,眼神比他还紧张,等他赢了,杨博文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冲上来拥抱,只会在没人的地方,轻轻拍一下他的后背,说“打得不错”。
“我没有偷懒。”张桂源的声音有点闷,他不想让杨博文觉得自己因为林浩的话动摇了。
杨博文没再追问,只是后退了一步,抬手看了眼秒表:“还有四十分钟,把剩下的三组爆发力训练做完,每组二十个组合拳,中间不准停。”
张桂源愣了一下:“可是教练,平时都是每组十五个……”
“现在是每组二十个。”杨博文打断他,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严肃,“怎么?做不到?”
“做得到!”张桂源立刻回答。他不想在杨博文面前认怂,哪怕手臂已经开始发酸,哪怕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重新站在沙袋前,张桂源深吸一口气,拳头再次挥了出去。第一组还能坚持,第二组打到第十五个时,他的手臂开始发颤,汗水流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他想抬手擦一下,却听到杨博文的声音:“别停!节奏不能断!”
他咬着牙,硬是把剩下的五个打完。放下拳头时,他感觉整个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胸口也闷闷的疼。
“休息三十秒,开始第三组。”杨博文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张桂源靠在沙袋上,大口喘着气。他看着杨博文,教练正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打电话,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他听不到杨博文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杨博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那是他不耐烦时的小动作。
三十秒很快就到了。张桂源咬着牙,重新举起拳头。第一个组合拳还没问题,第二个打到一半,他的眼前突然开始发黑,手臂也软得抬不起来。拳头没击中沙袋,反而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阵酸痛传来。
“怎么回事?”杨博文的声音立刻响起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张桂源想回答,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他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就在他以为要摔在地上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
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是杨博文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汗水味。张桂源的头靠在杨博文的肩膀上,能清晰地听到教练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不少。
“逞什么强?”杨博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早就看你脸色不对了。”
张桂源想说“我没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声的呜咽。他太累了,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委屈混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想依赖眼前的人。
杨博文没再说话,只是打横抱起他,往医务室走去。张桂源的手臂搭在杨博文的脖子上,能感觉到教练的手臂很稳,步伐也比平时慢了些,好像怕颠到他。
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冷风轻轻吹着。杨博文把他放在病床上,转身去拿体温计。张桂源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杨博文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难受。他知道杨博文是为他好,可林浩的话总在耳边转,“把你当工具”这五个字,像一根刺,扎得他不舒服。
“把体温计夹好。”杨博文走回来,把体温计递给张桂源,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应该是中暑了。”
张桂源乖乖地夹好体温计,没说话。他看着杨博文蹲在床边,伸手把他额前汗湿的头发捋到耳后,动作很轻,和平时训练时那个严厉的教练判若两人。
“林浩跟你说我把你当工具?”杨博文突然开口,语气很平静。
张桂源愣了一下,没想到杨博文会直接问出来。他点了点头,声音很小:“嗯。”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他的手。张桂源的手很小,比杨博文的手小一圈,指关节因为长期打拳,已经有些变形,掌心也有厚厚的茧子。杨博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张桂源的掌心,动作很轻,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东西。
“我从来没把你当工具。”过了一会儿,杨博文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很多,带着一丝张桂源从未听过的认真,“我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找合适的词。张桂源看着他,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就在这时,体温计的“嘀”声打破了沉默。杨博文起身,拿过体温计看了一眼:“38.2度,有点低烧。”他转身去拿退烧药,又倒了杯温水,递到张桂源面前,“先把药吃了。”
张桂源坐起来,接过水杯和药片,乖乖地吞了下去。他还在等杨博文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可杨博文却转身去收拾桌子,好像刚才的话题已经结束了。
“教练。”张桂源忍不住叫住他。
杨博文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刚才说,你只是什么?”张桂源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执拗。
杨博文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慢慢走回床边,蹲了下来。他抬起头,眼睛里映着灯光,显得格外亮。张桂源能清晰地看到杨博文的睫毛,很长,微微垂着,像在掩饰什么情绪。
“我只是怕。”杨博文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风,“怕你不够强,怕你在拳台上受伤,怕别人欺负你,怕你……离开我。”
张桂源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杨博文会说这些。他以为杨博文永远是强大的,永远是无所不能的,却没想到教练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林浩今天跟你示好,你没拒绝。”杨博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张桂源的脸颊,动作很温柔,“我看到了。”
张桂源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训练强度突然加大。原来杨博文都看到了,原来教练的严苛,只是因为吃醋。
“我没有……”张桂源想解释,他只是觉得林浩是师兄,不好直接拒绝,可话没说完,就被杨博文打断了。
杨博文的手指停在他的唇上,轻轻按了一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杨博文慢慢靠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带着温热的气息。
“张桂源,”杨博文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你记住,只有我能对你严,只有我能管你,只有我能碰你。”
张桂源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看着杨博文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情绪——占有欲,浓烈得像化不开的墨。
他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仰头,靠近了杨博文一点。就在两人的唇快要碰到一起时,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桂源,你没事吧?我听说你中暑了……”林浩的声音传进来,带着刻意的关切。
杨博文立刻直起身,挡在张桂源面前,眼神冷得像冰。林浩看到杨博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杨教练也在啊,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桂源,你好好休息。”
说完,林浩转身就走,关门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挑衅的重。
杨博文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张桂源能感觉到,教练身上的气压很低,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教练……”张桂源拉了拉杨博文的衣角。
杨博文回头看他,眼神里的冰冷很快就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蹲下来,重新握住张桂源的手:“别担心,我会处理。”
那天之后,张桂源以为事情会慢慢过去,可没想到,三天后的队内对抗赛上,杨博文直接点了林浩和自己对练。
对抗赛在拳击馆的中央拳台进行,周围围了很多队员和教练。张桂源站在拳台的一角,戴着手套,心里有些紧张。他知道杨博文的意思,可他不想和林浩闹得太僵。
“准备好了吗?”杨博文的声音从台下传来,他今天是这场对练的裁判。
张桂源点了点头,看向对面的林浩。林浩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好像在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铃声响起,林浩率先发起进攻,直拳直奔张桂源的面门。张桂源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却没想到林浩的动作很快,紧接着一个摆拳打向他的肋骨。他没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疼得他皱了皱眉。
“注意力集中!”杨博文的声音立刻响起来,带着一丝严厉。
张桂源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开始反击。他按照杨博文教他的战术,先以防守为主,寻找林浩的漏洞。林浩的进攻很猛,但防守有明显的漏洞,尤其是在出摆拳后,重心会偏移。
抓住一个机会,张桂源避开林浩的直拳,然后一个快速的勾拳打向林浩的腹部。林浩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
就在张桂源准备乘胜追击时,林浩突然一个低扫腿,踢向他的膝盖。这是违规动作,在对抗赛里不允许使用。张桂源没防备,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停!”杨博文立刻喊停,声音里带着怒火,“林浩,你刚才用的什么动作?”
林浩装作无辜的样子:“杨教练,我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不小心?”杨博文冷笑一声,走上拳台,“对抗赛的规则你不清楚?禁止使用低扫腿,你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林浩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嘴硬:“我真的是不小心,桂源也没受伤,没必要这么较真吧?”
“没受伤就可以违规?”杨博文的眼神更冷了,“你觉得我平时教你们的规则都是摆设?”
林浩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杨博文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张桂源:“你下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张桂源愣了一下:“教练,我没事,还能继续……”
“下去。”杨博文的语气不容置疑。
张桂源只好走下拳台,站在旁边看着。他不知道杨博文要做什么,直到看到杨博文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速干衣,然后戴上了一副备用拳击手套。
“杨教练,你这是……”旁边的队员都愣住了。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走到林浩面前:“既然你觉得对抗赛可以随便来,那我们来练练,不用讲规则,直到一方认输为止。”
林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杨博文的实力,杨博文曾经是全国拳击冠军,退役后才来当教练,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是他能比的。
“教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还不行吗?”林浩开始服软。
“现在道歉晚了。”杨博文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要么上台,要么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省队。”
林浩咬了咬牙,还是走上了拳台。他知道,要是现在认怂,以后在队里就抬不起头了。
铃声再次响起,杨博文没有立刻进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林浩。林浩被他看得发慌,率先发起进攻,直拳、摆拳、勾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杨博文的防守像铜墙铁壁一样,不管林浩怎么打,都碰不到他的身体。
就在林浩体力快要耗尽时,杨博文突然动了。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先是一个精准的直拳,击中林浩的面门,然后一个摆拳打在林浩的肋骨上,最后一个勾拳,直接击中林浩的下巴。
林浩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在了拳台上,晕了过去。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呆了。
杨博文摘下手套,扔在一边,然后走下拳台,径直走到张桂源面前。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去的戾气,眼神却很亮,直直地看着张桂源。
没等张桂源反应过来,杨博文就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拳台后面的器材室。器材室里没人,只有堆放的拳击手套和护具。
杨博文把张桂源按在围绳上,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将他完全圈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里带着浓烈的占有欲,和那天在医务室里一样。
“张桂源,”杨博文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只有我能碰你?”
张桂源的心跳快得像要爆炸,他看着杨博文的眼睛,点了点头。
“那你记住,”杨博文慢慢靠近,唇轻轻擦过张桂源的耳边,“不管是谁,只要敢打你的主意,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说完,杨博文没给张桂源反应的时间,直接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带着占有欲和温柔的吻,杨博文的唇很烫,轻轻吮吸着张桂源的唇瓣,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在呵护什么珍宝。张桂源没有反抗,反而抬手,抱住了杨博文的腰,把自己更紧地贴向他。
器材室外传来队员们的喧闹声,可在这一刻,好像都与他们无关。张桂源能清晰地感觉到杨博文的心跳,和教练的秘密(续写)
自己胸腔里的悸动重合在一起,像拳台上最默契的攻防节奏,每一次起伏都敲打着相同的频率。杨博文的手掌慢慢移到他的后腰,轻轻按住,像是在确认他不会逃跑,又像是在传递某种滚烫的温度。张桂源的手指陷进杨博文的速干衣里,能摸到教练腰腹间紧实的肌肉线条——那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也是无数次在他摔倒时,稳稳将他扶起的力量。
吻慢慢加深,杨博文的舌尖轻轻扫过张桂源的下唇,带着一丝试探,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张桂源微微颤抖,却没有躲开,反而主动仰起头,把自己完全交给眼前的人。器材室里弥漫着橡胶和皮革的味道,混合着两人身上的汗水气息,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直到张桂源的呼吸开始急促,杨博文才慢慢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唇角。“别再让我担心了,”他的声音带着刚/吻/过的沙哑,“尤其是林浩那样的人,离他远一点。”
张桂源点了点头,鼻尖蹭了蹭杨博文的脸颊,小声说:“我知道了,教练。”
话音刚落,器材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杨教练,张师兄,队里……队里叫你们去开会呢。”
是队里最小的队员陈宇。杨博文立刻直起身,下意识地把张桂源护在身后,眼神冷了冷,对着门外说:“知道了,马上过去。”
门很快关上了。张桂源看着杨博文紧绷的侧脸,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教练,你刚才的样子,好像要吃人哦。”
杨博文回头看他,眼神里的冷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温柔。他抬手揉了揉张桂源的头发,把他汗湿的刘海捋到脑后:“还笑?刚才是谁腿软得站不住?”
张桂源的脸一下子红了,别过脸去:“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杨博文故意凑近,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调侃,“因为我/吻/你?”
“杨博文!”张桂源又羞又气,伸手推了他一把,却被杨博文反手抓住手腕。教练的手掌很暖,包裹着他的手,让他瞬间没了力气。
“好了,不逗你了。”杨博文松开他,拿起放在旁边的外套,递给他,“先把衣服穿上,别又着凉了。”
张桂源接过外套,乖乖穿上。他看着杨博文整理自己的手套,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教练,林浩他……”
“他会被调去预备队。”杨博文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违规训练,故意伤人,队里不会留这样的人。”
张桂源愣了一下,没想到杨博文会做得这么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教练从来都是这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唯独对他,藏着别人看不到的温柔。
“走吧,去开会。”杨博文伸手,自然地牵住张桂源的手。他的手指很长,指节分明,紧紧握着张桂源的手,像是在宣告某种所有权。
张桂源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跟在他身后走出器材室。外面的喧闹声扑面而来,队员们看到他们牵手,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惊讶。可杨博文丝毫不在意,反而握得更紧,径直穿过人群,走向会议室。
张桂源低着头,脸颊发烫,却忍不住偷偷抬头,看着杨博文的背影。教练的肩膀很宽,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山,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有他在,好像就什么都不用怕。
会议室里,主教练正在说话,看到他们进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博文,桂源,你们来了,快坐。”
杨博文拉着张桂源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手指还在悄悄摩挲着他的掌心。张桂源的心一直跳个不停,却觉得格外踏实。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教练的秘密,不再是藏在加练里的占有欲,而是可以光明正大握在手里的温柔。
会议结束后,杨博文送张桂源回宿舍。走到宿舍楼下,张桂源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杨博文:“教练,你明天还会让我加练吗?”
杨博文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看你表现。要是再敢胡思乱想,别说加练,罚你跑十公里。”
张桂源吐了吐舌头,却凑近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跑进宿舍楼:“教练晚安!”
杨博文愣在原地,摸了摸被吻过的脸颊,嘴角忍不住上扬。月光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藏在眼底的温柔,比星光还要亮。
第二天一早,张桂源准时出现在拳击馆。杨博文已经在那里了,正在整理沙袋。看到他来,杨博文回头笑了笑:“来了?先去热身,今天练体能,五公里,跑快点。”
张桂源点了点头,拿起运动服走向更衣室。他知道,教练的严苛还在,只是这份严苛里,多了他能看懂的温柔。
跑五公里的时候,张桂源看到林浩背着行李走出队里,眼神里满是不甘。他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跑,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暖意。他知道,以后不会再有麻烦了,因为他的教练,会为他扫清所有障碍,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每一次训练里,每一个眼神里,每一次紧握的手心里。
跑到终点时,杨博文递给他一瓶水,伸手擦了擦他额角的汗:“不错,比昨天快了十秒。”
张桂源接过水,喝了一口,抬头看着杨博文:“教练,以后我会更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
杨博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相信你。”
阳光透过拳击馆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教练的秘密,终于有了最好的结局——不是藏在阴影里的占有,而是并肩站在阳光下的陪伴,是用汗水和温柔,一起走向更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