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配音乐:《恋爱告急》(鞠婧祎)
左奇函X杨博文
左奇函把麦克风线往手腕上缠了两圈,低音炮似的flow砸在练习室镜面墙上,震得墙角的绿萝叶子颤了颤。“这段verse再快半拍,”他侧头看陈俊铭,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银色链条里,“别跟个没吃饱饭的似的。”
陈俊铭咬着嘴唇点头,手指在膝盖上飞快地打节拍。旁边的张桂源抱着谱子走过来,白色卫衣袖口沾着咖啡渍:“奇函,副歌部分让函瑞加个和音试试?”他说话时总带着点温吞的笑意,唯独提到舞台时眼里会冒出厉色。
左奇函挑眉,视线越过张桂源,落在镜子前那个正在扣护膝的人身上。杨博文穿着黑色工装裤,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肌肉线条流畅得像出鞘的刀。他是团里的舞担兼副队长,每次排舞都像在跟地板较劲,护膝换得比谁都勤。
“杨博文,”左奇函突然开口,声音裹着刚唱完rap的沙哑,“这段编舞太柔了,加个pop。”
杨博文扣护膝的手顿了顿,没回头:“这首歌是抒情向,硬加pop会违和。”他的声音清冽,像冰镇过的苏打水,跟他跳舞时的爆发力完全不符。
“违和?”左奇函嗤笑一声,踩着鼓点走到他身后,两人的影子在镜子里撞在一起,“上次《炽焰》你加的那三个wave,不也有人说违和?结果现场直拍破了千万。”
杨博文终于转过身,眼里带着点被戳中痛处的愠怒。《炽焰》是他们上个月发的单曲,他临时改的编舞被公司高层批了三天,最后是张桂源拍板保住了那个版本。“那不一样。”他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很紧。
“哪里不一样?”左奇函往前凑了半步,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是你现在怕了,还是觉得我没资格提意见?”
“够了。”张桂源夹在中间,把谱子往两人中间一挡,“奇函,博文有自己的节奏;博文,奇函也是想让舞台更炸。各退一步。”他话音刚落,练习室门被推开,张函瑞抱着保温杯探进头,奶白的雾气糊了他半张脸:“队长,声乐老师叫你……呀,你们在吵架吗?”
十六岁的少年睁着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左奇函猛地后退半步,扯掉手腕上的麦克风线:“没吵。”他声音有点闷,转身时带起的风扫过杨博文的护膝,露出一小块泛青的瘀伤。
杨博文下意识地把裤脚往下拽了拽。那是上周排舞时崴的,他没跟任何人说。
晚上九点,练习室只剩下杨博文一个人。他对着镜子抠动作,手机在地上震动了两下,是陈奕恒发来的消息:【副队,我跟橹杰买了夜宵,要不要带一份?】附带的照片里,王橹杰举着两串烤鱿鱼,眼睛弯成了月牙,陈奕恒靠在他旁边,侧脸在路灯下白得像瓷娃娃。
杨博文回了个“不用”,刚把手机塞回口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左奇函穿着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还没走?”他把袋子往地上一放,滚出两罐冰可乐。
“你也没走。”杨博文继续对着镜子练wave,腰胯扭转的弧度比白天柔和了些。
左奇函没说话,拉开一罐可乐,气泡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练习室里格外清晰。他看着镜子里杨博文的背影,对方衬衫后背洇着深色的汗渍,像幅被打湿的水墨画。“白天的事,”他突然开口,“我语气重了。”
杨博文的动作顿了顿。入团三年,这是左奇函第一次跟他道歉。他转过身,看到左奇函正盯着自己的膝盖,眼神有点复杂。“没事。”他移开视线,“你的意见我会考虑。”
左奇函“嗯”了一声,把另一罐可乐踢过去:“冰的,消肿。”
杨博文愣住了。他低头看着那罐可乐,水珠顺着罐身滑下来,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原来他早就看见了。
接下来的一周,两人像达成了某种默契。左奇函练rap时,杨博文会默默调整编舞;杨博文崴脚的地方疼得厉害时,旁边总会多出一张椅子。直到周五录制团综,这种平衡被彻底打破。
节目组搞了个“真心话大冒险”环节,陈奕恒转的瓶子稳稳指向左奇函。“大冒险!”陈俊铭举着荧光棒喊,眼睛亮得像星星,“跟在场任意一人对视十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左奇函和杨博文之间打转。这两人是团里出了名的“王不见王”,合作时火花四溅,私下里却连句话都懒得说。左奇函扯了扯嘴角,径直走向杨博文。
杨博文坐在沙发上,手指紧张地抠着抱枕边缘。左奇函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摄像机的红灯在两人之间闪着,空气仿佛凝固了。左奇函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眼神不像平时那么带刺,反而有点……温柔?
杨博文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他看到左奇函喉结动了动,看到他左耳那颗小小的银钉,甚至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到第七秒时,他猛地别过脸,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全场爆发出起哄声。张桂源笑着打圆场:“看来我们奇函的眼神杀伤力太大了!”只有杨博文知道,刚才那几秒里,左奇函的眼神根本不是杀伤力,而是某种他读不懂的、滚烫的东西。
录制结束后,杨博文在走廊被左奇函堵住。对方把他按在墙上,声音压得很低:“为什么躲开?”
“游戏而已。”杨博文别过脸,鼻尖蹭到左奇函的卫衣帽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只是游戏?”左奇函的手突然抚上他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的耳垂,“那这个呢?”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扫过杨博文的唇角。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杨博文猛地推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没看到,左奇函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
变故发生在三天后。公司突然宣布要调整分队,把主打的“少年感”路线改成更成熟的风格,杨博文负责的编舞被全部推翻,由新来的编舞老师接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杨博文闯进会议室时,高层正在和左奇函谈话,桌上放着新的编舞方案。
左奇函站起来:“这是公司的决定。”
“你早就知道了?”杨博文的声音发颤,“所以你那天说我的编舞太柔,是因为早就想换掉我?”
“我是为了团队——”
“你是为了你自己!”杨博文打断他,眼眶红了,“你觉得我的风格拖后腿,觉得我配不上跟你同台,对不对?”他转身就走,撞到了门口的张桂源。队长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地,他却顾不上擦,只是看着杨博文的背影叹气。
接下来的日子,杨博文像变了个人。他不再主动编舞,训练时也总是躲着左奇函。王橹杰偷偷跟张函瑞说:“副队好像不开心,他昨天练舞时差点摔倒。”陈奕恒把这话传给左奇函时,对方正在录音棚录rap,麦克风线缠在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
“知道了。”左奇函的声音冷得像冰。
转机出现在舞台事故那天。直播演出时,升降台突然出了故障,杨博文站在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台下一片惊呼,杨博文下意识地闭上眼,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回来。他摔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须后水味。
是左奇函。
对方的胳膊紧紧搂着他,后背撞到升降台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没事吧?”左奇函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手心全是冷汗。
杨博文摇摇头,突然发现左奇函的胳膊不自然地垂着。“你受伤了?”
左奇函想摆手,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张桂源和陈奕恒冲过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扶到后台。医生检查后说可能是骨裂,需要立刻去医院。“直播还没结束……”左奇函还想挣扎,被杨博文按住了肩膀。
“我替你。”杨博文的声音很坚定,“你的rap部分,我记得。”
左奇函愣住了。他的rap词从来没给别人看过,杨博文怎么会记得?
杨博文没解释。他转身跑回舞台,灯光落在他身上时,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唱出了那段左奇函练了无数遍的verse。他的声音不如左奇函沙哑,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爆发力,台下的粉丝疯了似的尖叫。唱到副歌时,他突然加了个pop动作,利落又漂亮,正是左奇函那天在练习室提议的那个。
左奇函坐在后台的轮椅上,看着屏幕里的杨博文,突然笑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医院的夜晚很安静。左奇函刚打完石膏,手机震个不停,全是团里发来的消息。王橹杰说:“左千,副队把你的part唱得超炸!”张函瑞发了段视频,是杨博文在舞台上鞠躬的样子,陈奕恒在旁边比了个爱心。
门被轻轻推开,杨博文走进来,手里拎着个果篮。“感觉怎么样?”他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视线落在左奇函打着石膏的胳膊上,眼神有点愧疚。
“死不了。”左奇函拍了拍床边,“坐。”
杨博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左奇函突然开口:“分队的事,我反对过。”他看着杨博文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跟公司说,你的编舞是团队的灵魂。”
杨博文愣住了。
“那天在走廊,”左奇函的声音低了些,“我想吻你。”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杨博文的睫毛上。他突然笑了,像冰雪消融:“你的rap,我听了不下一百遍。”所以才记得每一个音节,每一个换气的节点。
左奇函的心猛地一跳。他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握住杨博文的手腕。对方的皮肤很烫,像揣着一团火。“那现在,”他凑近了些,鼻尖相抵,“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微微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后来,团队还是调整了风格,但编舞依旧由杨博文负责。左奇函的rap里开始带点温柔的调子,杨博文的舞蹈里也多了几分肆意的张扬。在一次采访中,张桂源被问到团里关系最好的是谁,他笑着指了指正在后台打闹的两人——左奇函正抢杨博文手里的水瓶,杨博文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眼里却全是笑意。
王橹杰抱着保温杯,跟张函瑞和陈奕恒咬耳朵:“我就说他们不是吵架,是在谈恋爱吧!”
远处的练习室里,镜子映着两个少年的身影,一个在唱rap,一个在跳舞,节奏完美契合,像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