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站在新实验室的无影灯下，钛合金解剖刀在他指间流转出冷冽的银光。三个月前种下的薄荷在窗台上疯长，绿意攀过周洛胡乱堆在窗台的犯罪心理学专著。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刻下琴键般的光影。

"第七号样本的基因序列比对结果出来了。"祁砚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激起轻微回声，"与你背部的疤痕组织完全匹配。"

周洛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警徽项链冰凉地贴着他的颈动脉："所以杨宁没说错，我真是那个倒霉的第七号？"

"你的基因编辑比其他受试者更完美。"祁砚侧头避开他带着咖啡味的呼吸，"杜文森的笔记显示，你是唯一成功融合七大脉轮基因的案例。"

周洛低笑，手指灵巧地解开祁砚白大褂的第一颗纽扣："那是不是说明...我特别适合当法医家属？"

解剖刀"铛"地落在不锈钢台面。祁砚转身将他抵在标本柜前，柜门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说明你需要定期做基因稳定性检测。"他的膝盖顶进周洛双腿之间，"尤其是某处过度活跃的器官。"

周洛的呼吸骤然粗重，警徽在两人紧贴的胸膛间发烫。他刚要吻下去，祁砚的手机突然响起特殊提示音——法医中心紧急呼叫。

城南垃圾处理厂发现尸块。两人赶到现场时，腐臭几乎凝成实质。周洛熟练地替祁砚戴上防护面罩，指尖在他耳后多停留了三秒。

"左手第四指节有手术缝合痕迹。"祁砚镊起一段残肢，"三周前做的断指再植术。"

周洛立即拨通电话："查全市医院最近一个月的断指再植记录...对，包括私立医院。"

警戒线外，杨宁倚着警车抽烟，朝周洛挑眉："婚前适应期？"

周洛抛给她一罐薄荷糖："戒烟令包括电子烟，杨副组长。"

尸检持续到深夜。祁砚在显微镜下发现肌肉纤维中的特殊荧光剂，周洛顺着化工品流向摸到郊外制药厂。当破晓的阳光照进厂长办公室时，周洛正将嫌疑人按在账本上，祁砚的检测报告刚好传到他的警务通上。

"完美闭环。"杨宁叼着没点燃的烟嘀咕，"你俩这默契真够吓人的。"

回程车上，周洛忽然将车停在跨海大桥中央。朝阳正从海平面跃起，金光泼满挡风玻璃。他掏出那个丝绒戒指盒，素圈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柔的光泽。

"本来想在实验室求婚的。"周洛的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散，"但我觉得...这里更像你。"

祁砚看向窗外。海浪拍打着桥墩，鸥鸟掠过天际。他想起父亲信里写的"生命值得敬畏"，想起解剖刀下的每一个真相，想起周洛挡在他身前时震耳的心跳。

"法医不需要浪漫。"他说，却主动接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但祁砚需要周洛。"

周洛的吻带着海风的咸涩和咖啡的苦香，警徽硌在两人紧贴的胸膛之间，像一枚永恒的证据标签。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如同仪式的礼炮。

三个月后的清晨，祁砚在周洛的臂弯中醒来。阳光透过新居的落地窗，将墙上的双人警徽投影照得发亮——周洛坚持要把两枚警徽熔了重铸，说这是"证据融合"。

厨房飘来煎蛋的焦糊味。祁砚光脚走过去，从背后环住系着围裙的周洛，手指精准按在他腰椎旧伤处："第七节椎间盘，建议避免前倾姿势。"

周洛关火转身，将沾着蛋液的手举在半空："祁法医，你这是性骚扰。"

"合法配偶享有接触权。"祁砚吻掉他嘴角的番茄酱，"根据婚姻法第..."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务通打断。周洛瞥了眼屏幕，无奈地抵住他额头："城西发现装尸块的行李箱，杨宁说疑似连环案。"

祁砚已经拎起勘查箱走到门口，解剖刀在指尖转出银光："车上我要看现场照片。"

阳光穿过走廊，将两人的影子融成一整个完整的圆。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