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废弃汽修厂的卷帘门被液压钳撕开时,腐臭像实体般砸在众人脸上。三个裹着塑胶布的行李箱整齐排列在升降机上,像某种亵渎的祭坛。
"欢迎来到地狱团建。"杨宁往鼻孔里塞着薄荷膏,把另一盒递给祁砚,"你家那位呢?"
祁砚戴上双层手套,目光扫过行李箱的锁具型号:"在查最近失踪的集装箱卡车司机。"他的镊子轻轻挑起箱角标签,"海运标签,来自不同港口。"
周洛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炸开:"祁砚!别碰箱子!"
升降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行李箱盖弹开的瞬间,冷雾弥漫——里面是精心排列的人体器官,每个都连接着微型制冷管,像变态的艺术装置。
"遥控引爆的制冷系统。"周洛冲进来把祁砚拉到身后,警徽项链勾住了他的防护面罩,"杨宁!让你的人退后五十米!"
祁砚的镊子却精准夹起第三箱里的心脏。器官表面刻着熟悉的七大脉轮符号,但这次多了错综的金属丝。
"不是炸弹。"他的解剖刀划开心室,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追踪器。有人在给我们送礼物。"
实验室的紫外线灯下,芯片上的刻痕显现出经纬度坐标。周洛猛地攥紧拳头:"是杜文森实验室的旧地址。"
月光透过破败的彩绘玻璃,在废弃教堂里投下诡谲的光斑。他们在地下室找到杜文森的加密服务器,硬盘还在嗡嗡运转。
"最后一个礼物。"周洛踢开散落的试剂管,屏幕上突然弹出视频窗口——是徐远洲失踪前的监控片段。
视频里徐远洲正在销毁文件,杜文森突然持针剂闯入。挣扎间针剂扎进徐远洲脖颈,他抽搐着倒下前喊出一句话:"第七个样本在周洛的..."
视频戛然而止。
祁砚的解剖刀突然划破指尖。血珠滴在键盘上,触发了一段隐藏音频——杜文森癫狂的独白:
「...周洛的基因才是完美载体!徐远洲想独吞成果...我只好帮齐明完成净化仪式...但第七个样本不在器官里,在..."
音频被尖锐的干扰音吞没。
周洛突然扯开制服衬衫,背对紫外线灯。那些疤痕在紫光下浮现出新的纹路——正是七大脉轮的连接图谱,心轮位置微微凸起如芯片形状。
"他给我植入了什么东西。"周洛的声音发紧,"在当年那场'手术'里。"
祁砚的镊子已经探入最新尸块的心脏。当金属夹出米粒大小的晶片时,整个教堂的灯光突然熄灭。
应急灯亮起时,周洛正用身体护着祁砚,警徽硌在两人紧贴的胸膛之间。杨宁举枪巡视一圈回来,脸色难看:"电源被远程切断了。"
晶片在证物袋里发出微弱嗡鸣。祁砚突然扯下周洛的警徽项链,用链坠尖端刺入晶片接口——这是父亲当年送他的十八岁礼物,链坠其实是加密解码器。
全息投影猛地炸开在空中,杜文森的脸扭曲变形:
「恭喜找到终极答案!周洛的脊椎里埋着基因密钥,当七大脉轮样本集齐就会激活。但现在...」
投影突然切换成倒计时:00:04:32
「...让我们玩个游戏。教堂地下埋着足够炸平三个街区的炸药。选项A:取出密钥,让周洛终身瘫痪。选项B:等着看烟花秀。」
周洛突然笑了。他夺过祁砚的解剖刀抵在自己后颈:"选项C:我现在就拆了这鬼东西。"
"你会死的!"祁砚抓住他手腕,两人在摇曳的应急灯下僵持。
"记得徐远洲最后的话吗?"周洛突然平静下来,"他说第七个样本在我这里。"
他的吻突然落在祁砚颤抖的眼睑上,带着硝烟和薄荷的味道:"我赌的是...你早就发现了。"
倒计时跳到00:01:00时,祁砚的镊子探入周洛后颈的旧伤疤。血流如注中,他取出的不是芯片,而是一枚冰封的细胞胶囊——父亲笔记里提过的"基因中和剂"。
00:00:03,祁砚将胶囊投入证物袋。晶片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倒计时定格在00:00:01。
晨光从彩绘玻璃破洞倾泻而下时,周洛正趴在礼拜长椅上让祁砚缝合伤口。杨宁递来温热的咖啡,嘴角抽搐:"你俩刚才是在拆弹还是在调情?"
祁砚的针线在阳光下闪出银弧:"根据婚姻法第四章第二十一条,配偶享有..."
他的话被周洛突然的翻身打断。染血的手指抓住他的白大褂前襟,带着铁锈味的吻落在唇上。远处传来清晨第一班电车的叮当声,像庆典的钟鸣。
"回家。"周洛抵着他额头喘息,"我想看你穿那件新白大褂。"
"嫌疑人还没..."
"让杨宁审。"周洛把警徽扔给目瞪口呆的副组长,"就说周队在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阳光穿过彩绘玻璃的圣母像,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虹色光斑。那枚素圈戒指沾着血,却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