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10

围观的下人们窃窃私语起来。叶夕雾箭术不佳却爱显摆，所有箭都刻名是府里皆知的事。

"那...那是我丢的！"叶夕雾强辩，"定是你偷来陷害我！"

叶冰裳眼圈突然红了："妹妹为何总是冤枉我？那日你坠马中毒，是我救了你啊..."她声音哽咽，"早知如此，我何必浪费师父给的救命丹药..."

这番话一出，下人们看叶夕雾的眼神都变了。忘恩负义在哪里都是大忌。

"贱人！"叶夕雾恼羞成怒，冲上来要撕打，"我让你装！"

叶冰裳不躲不闪，在叶夕雾靠近时轻声道："澹台烬知道你用毒箭吗？"

叶夕雾动作一顿："你...你说什么？"

"他若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如此恶毒，会怎么想？"叶冰裳继续刺激她，同时暗中掐诀。

院中藤蔓突然疯长，绊了叶夕雾一下。她失去平衡，双手乱挥中竟"啪"地给了周氏一耳光。

满院寂静。

"反了！"周氏捂脸尖叫，"给我打！往死里打！"

婆子们一拥而上，这次是真的要动粗了。叶冰裳正准备施展更厉害的法术，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住手！"

叶啸大步走入，身后跟着...澹台烬？

叶冰裳立刻收起法术，变回那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叶夕雾则像见到救星般扑向叶啸："父亲！姐姐她..."

"够了！"叶啸厉声喝止，"我都听说了。冰裳救你在先，你不知感恩，反而污蔑她，成何体统！"

叶夕雾呆若木鸡。叶啸从未对她如此严厉过。

"老爷！"周氏不依不饶，"夕雾只是..."

"你也是！"叶啸瞪了周氏一眼，"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家法，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叶家？"

叶冰裳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讽。父亲哪里是突然变得公正？分明是因为萧凛对她另眼相看，有了利用价值。

"叶将军息怒。"澹台烬适时开口，声音如清泉泻玉，"姐妹间小摩擦在所难免。"

他走向叶冰裳，递过一方丝帕："叶二小姐受惊了。"

叶冰裳没有接，只是福身行礼："多谢澹台公子，民女无碍。"

澹台烬不以为忤，反而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操控藤蔓的法术，是谁教的？"

叶冰裳浑身一僵。他看见了？不可能，她明明做得很隐蔽...

"民女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澹台烬轻笑，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你体内的木灵根，是澹台氏血脉的证明。"他直起身，若无其事地转向叶啸，"叶将军，关于婚期，晚辈有些新想法..."

叶冰裳如坠冰窟。木灵根...澹台血脉...母亲是澹台家的人？那她这些年忍受的欺辱，她计划的复仇，岂不是...

混乱中，她没注意叶啸和澹台烬何时离开的。等回过神来，院中只剩小桃担忧地看着她。

"小姐，您脸色好差..."

叶冰裳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闺房。关上门，她立刻从暗格取出母亲留下的玉佩。以前从未注意，玉佩背面除了"冰心"二字，还有一个极小的印记——九瓣莲花，澹台家的家徽。

"怎么会..."她瘫坐在床边，脑中一片混沌。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玉佩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晕。叶冰裳突然想起逍遥子说过的话："修行之人，最忌心魔缠身。"

她现在，算不算生了心魔？

复仇还要继续吗？向谁复仇？父亲？叶夕雾？还是...整个叶家？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叶冰裳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但很快，一丝清明浮上心头——无论如何，她需要先查明真相。关于母亲，关于澹台家，关于她自己。

而这一切的关键，似乎都在澹台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