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11

子时的更声刚过，叶冰裳盘坐在闺房内，双手结印。一缕幽蓝光芒从她指尖溢出，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张狰狞鬼面。这是逍遥子上月传授的"魇术"，能让人产生短暂幻觉。

"不够真实。"她散掉法术，皱眉自语。

自从知道母亲可能是澹台家的人，她修炼更加拼命。若澹台烬所言不假，她体内的木灵根来自澹台血脉，那么她向叶家复仇的同时，也必须让澹台烬付出代价——为他的傲慢，为他的轻视，为他那句"你体内的木灵根是澹台氏血脉的证明"时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窗外传来脚步声，叶冰裳迅速躺下装睡。门被轻轻推开，小桃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小姐..."小桃小声唤道，"您要的东西拿到了。"

叶冰裳睁开眼，看见小桃手里捧着一件素白寝衣——叶夕雾的。

"做得好。"她接过寝衣，取出一根银针，刺破自己指尖，在衣襟内侧画下一个诡异符号。血珠渗入布料，立刻消失无踪。

"把这个放回去，别让人发现。"

小桃犹豫道："小姐，这是..."

"一种安神符。"叶冰裳面不改色地撒谎，"妹妹近日心神不宁，我作为姐姐理应关心。"

待小桃离去，叶冰裳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箱中整齐摆放着各种古怪物品：一束叶夕雾的头发，几片周氏用过的茶杯碎片，一块沾了叶啸血迹的手帕...最新添加的是澹台烬那方丝帕。

她取出丝帕，用银针同样画上血符。符成瞬间，帕子突然无风自动，仿佛有生命般在她掌心挣扎。叶冰裳冷笑一声，将其镇压在母亲玉佩之下。

"澹台烬，你欠我的，我会亲手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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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叶府东院突然响起一声凄厉尖叫。叶冰裳在黑暗中勾起唇角——符咒起效了。

次日清晨，整个叶府都在谈论大小姐夜半见鬼的奇事。叶夕雾坚称看见一个披发女鬼站在床前，七窍流血地喊着"还我命来"，但丫鬟们什么也没看见。

"装神弄鬼！"叶啸在早膳时呵斥，"定是你白天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叶夕雾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父亲，我真的看见了！那女鬼还说...还说她是被叶家害死的..."

"啪！"叶啸摔了筷子，"胡言乱语！"

叶冰裳安静地喝粥，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但当她抬头时，正对上澹台烬若有所思的目光。他今日受邀来商议婚期，却碰上了这出闹剧。

"叶二小姐气色不错。"澹台烬突然开口，"睡得可好？"

"尚可。"叶冰裳放下碗筷，"只是半夜被尖叫声惊醒，有些乏。"

澹台烬指尖轻敲桌面："说来有趣，那女鬼形容，倒与已故的柳夫人有几分相似。"

饭厅瞬间安静。叶啸脸色铁青，周氏手中的汤勺"当啷"掉在桌上。叶冰裳心中一震——澹台烬怎么知道母亲的样子？

"澹台公子认识家母？"她佯装镇定。

"略有耳闻。"澹台烬意味深长地说，"柳夫人当年以精通幻术闻名。"

叶冰裳心跳加速。母亲会幻术？为何从未提起？她正想追问，萧凛的突然到访打断了这场暗流汹涌的早膳。

"殿下怎么亲自来了？"叶啸慌忙起身相迎。

萧凛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玉带流光，比平日更显俊朗。他目光扫过众人，在叶冰裳身上停留片刻："本宫是来邀叶二小姐游湖的。"

叶夕雾闻言，手中的瓷勺"咔嚓"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