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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军营最为寂静。谢北萧披衣起身,案头的油灯还亮着,照着他连夜写好的奏折。墨迹已干,折子上"恳请延长督军期限"八个字格外醒目。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推开帐门。北境的晨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也让头脑为之一清。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军营里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
"大人起得真早。"
谢北萧回头,见是侍卫张诚捧着热水站在身后。这位从京城带来的侍卫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热水?"谢北萧挑眉,"这个时辰?"
张诚压低声音:"顾将军寅时就派亲兵送来了,说是...说是大人连日劳累,需多用热水驱寒。"
谢北萧接过铜盆,水温恰到好处。他盯着水中晃动的倒影,想起昨日顾修霖那句生硬的"合作愉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位镇北将军表达关心的方式,还真是别扭得可以。
洗漱完毕,谢北萧换上便于行动的窄袖劲装。今日顾修霖要带他巡视边境防线,他不想再被当作需要特殊照顾的文弱书生。
"大人,您的药。"张诚递上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谢北萧皱眉,前日的风寒虽已好转,但顾修霖坚持让军医继续开药。这药苦得惊人,每次喝都像受刑。
"放着吧,凉了再喝。"他随口敷衍,转身去整理地图。
张诚却站着不动:"顾将军特意嘱咐,要看着大人喝完。"
谢北萧瞪大眼睛:"他连这个都管?"
"将军说..."张诚模仿着顾修霖冷硬的语气,"'那书生若不肯喝,就告诉他,明日别想跟着去黑狼谷'。"
谢北萧气笑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直皱眉。张诚赶紧递上蜜饯,又补充道:"这也是将军准备的。"
"多事。"谢北萧咬着蜜饯嘟囔,却觉得心里某处微微发暖。
晨光渐亮时,顾修霖的亲兵来请。谢北萧带上地图和笔记,来到校场。顾修霖已全副武装等在那里,玄铁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他身边站着两排精锐骑兵,个个神情肃穆。
"迟了半刻钟。"顾修霖头也不回地说。
谢北萧不慌不忙地走到他身旁:"将军若嫌慢,大可先行。"
顾修霖这才转头看他,目光在谢北萧的劲装上停留片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上马。"
谢北萧暗自松了口气。他特意选了这身装扮,就是为了表明态度——他不是来添乱的钦差,而是真心想了解边防。顾修霖的反应,算是默认了他的努力。
马是匹温顺的枣红马,显然是特意挑选的。谢北萧虽然会骑术,但毕竟不如这些常年征战的将士。他刚踩上马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伸了过来。
"扶好。"顾修霖声音依旧冷硬。
谢北萧犹豫一瞬,还是将手搭了上去。顾修霖的手掌粗糙温暖,轻轻一托就把他送上了马背。那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他觉得被轻视,又确实提供了帮助。
"多谢。"谢北萧低声道。
顾修霖没有回应,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那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与主人一样桀骜不驯。
"出发。"
随着顾修霖一声令下,队伍缓缓离开军营,向北方边境进发。谢北萧走在顾修霖身侧,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又不至于太过亲近。
初春的北境荒原上,积雪尚未完全消融。马蹄踏过冻土,发出沉闷的响声。谢北萧仔细观察着沿途的地形,不时在地图上做标记。
"这里地势开阔,为何不设哨卡?"他指着一处平原地带问道。
顾修霖扫了一眼:"地下有暗河,春秋两季会形成沼泽,骑兵无法通行。"
谢北萧惊讶地挑眉:"地图上并未标注。"
"军中秘图才有。"顾修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看完了还我。"
谢北萧小心接过,展开一看,是一幅极为详尽的边防地图,上面标注了许多官方地图上没有的地形细节和水源信息。他如获至宝,立刻对照着修改自己的地图。
"这些信息..."他边记边问,"都是将军亲自勘察的?"
"十五年积累。"顾修霖简短地回答。
谢北萧抬头看他,忽然意识到这份地图的价值——这是顾修霖多年心血的结晶,是镇守北境的关键。能将它交给自己,哪怕只是暂时,都是一种难得的信任。
"我会妥善保管。"谢北萧郑重承诺。
顾修霖"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队伍继续前行,中午时分抵达一处高地。顾修霖抬手示意停下,指着远处一条蜿蜒的河流:"那就是黑狼谷,戎狄常从此处偷袭。"
谢北萧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两山之间夹着一条狭窄的谷道,地形险要。谷口处隐约可见几座简陋的哨塔。
"我们的防线在何处?"
"往前五里。"顾修霖指向另一处,"那里地势更高,可以俯瞰整个谷口。"
谢北萧仔细研究地图,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若是敌军从谷中佯攻,同时派精锐翻越西侧山脊..."
顾修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去年他们就试过。我在西侧埋了伏兵,折了他们三百精锐。"
谢北萧若有所思:"戎狄人信奉狼神,每逢新月必举行祭祀。若能掌握他们的祭祀日历..."
"每月初七、二十一。"顾修霖接口,"这两日他们最松懈,也最易被激怒。"
谢北萧惊讶于顾修霖对敌方文化的了解,这远超出一般武将的范畴。他正想再问,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士兵浑身是血:"将军!戎狄偷袭边防营!赵鸿...赵鸿那狗贼带路!"
顾修霖脸色骤变:"多少人?"
"至少五千!他们烧了粮仓,王校尉带人死守,但恐怕..."
顾修霖已经调转马头:"传令三营、五营轻骑兵随我先行,其余人速回大营整军!"
谢北萧立刻收好地图:"我也去。"
顾修霖瞪他:"这不是儿戏!"
"我知道戎狄语言,能分辨他们战吼中的信息。"谢北萧寸步不让,"况且,若赵鸿真在敌营,我或许能帮上忙。"
两人目光交锋片刻,顾修霖终于咬牙道:"跟紧我,别乱跑!"
三十轻骑如离弦之箭,向边防营疾驰而去。谢北萧紧握缰绳,寒风吹得他脸颊生疼,却掩不住胸中沸腾的热血。这是他第一次亲临战场,危险近在咫尺,却奇异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远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边防营的围栏已被攻破,戎狄骑兵在营中横冲直撞。顾修霖拔出长剑,发出一声震天战吼,率先冲入敌阵。
谢北萧紧随其后,亲眼目睹了这位镇北将军的战场英姿。顾修霖如同战神降临,剑光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他指挥若定,几个简单的手势就让骑兵分成两队,一队救火,一队歼敌。
"谢大人!"顾修霖在混战中大喊,"听听他们在喊什么!"
谢北萧凝神倾听,捕捉着风中零碎的戎狄语。突然,他脸色大变:"不好!他们在喊'白狼计划',这是戎狄的诈降计谋!谷中还有伏兵!"
顾修霖立刻会意,高声下令:"停止追击!重整防线!"
就在大周士兵回撤的瞬间,原本"溃逃"的戎狄骑兵突然调转马头,同时谷中杀出另一支精锐。若非及时回防,后果不堪设想。
"弓箭手!"顾修霖临危不乱,"瞄准那个穿红袍的!那是他们的萨满!"
谢北萧注意到戎狄士兵总是不自觉地保护那个红袍人,立刻明白了顾修霖的意图:"杀了他,敌军士气必溃!"
弓箭手一轮齐射,红袍萨满应声倒地。果然,戎狄阵营瞬间大乱,战吼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现在!"顾修霖长剑一挥,"全军出击!"
大周士兵士气大振,如潮水般冲向敌军。谢北萧没有参战,而是策马绕到侧翼,仔细观察战场形势。突然,他在敌军后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鸿!
那叛徒正悄悄溜向一匹无人看管的战马,显然准备逃跑。谢北萧不假思索,催马追了上去。
"赵鸿!"他大喝一声。
赵鸿回头见是他,竟露出狞笑:"谢大人何必送死!"说着张弓搭箭,直指谢北萧心口。
谢北萧来不及躲避,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撞来,将他扑下马背。箭矢擦着两人头顶飞过。
"不要命了?"顾修霖的怒吼在耳边炸响。
谢北萧还没回过神,顾修霖已经一跃而起,长剑脱手飞出,精准地刺穿赵鸿大腿,将他钉在地上。赵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被随后赶来的士兵五花大绑。
战斗很快结束。戎狄丢下数百具尸体仓皇逃窜,赵鸿被生擒,边防营虽然损失惨重,但主力得以保全。
谢北萧坐在一块大石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刚才生死一线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闪回,若不是顾修霖...
"喝下去。"
一个皮囊递到面前,里面装着烈酒。谢北萧抬头,看到顾修霖站在面前,铠甲上沾满血迹,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多谢将军相救。"他接过皮囊,灌了一大口,辣得直咳嗽。
顾修霖在他身边坐下,罕见地没有嘲讽:"第一次上战场?"
谢北萧点点头:"比想象中...混乱。"
"你做得不错。"顾修霖突然说,"那个诈降的预警,救了很多人。"
谢北萧转头看他,发现顾修霖的侧脸在火光映照下竟显得格外柔和。那道伤口还在渗血,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帕:"将军脸上..."
顾修霖愣了一下,任由他轻轻擦拭。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谢北萧忽然注意到顾修霖的眼睛在火光中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像是秋日的暖阳。
"你懂得戎狄语?"顾修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少时随父亲出使西域,学过一些。"谢北萧收回手帕,"将军如何知道他们的祭祀日期?"
顾修霖沉默片刻:"我母亲是北境人,通晓戎狄风俗。"
谢北萧恍然大悟,难怪顾修霖对敌方文化如此了解。他还想再问,军医匆匆赶来为顾修霖处理伤口,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战后清理工作持续到深夜。谢北萧主动帮忙清点伤亡,记录战况。当他走进临时充作指挥所的大帐时,发现顾修霖正在看一封信,神情凝重。
"坏消息?"谢北萧问。
顾修霖将信递给他:"朝廷驳回了你延长督军的请求,命你即刻回京复命。"
谢北萧心头一紧,接过信细看。不仅要求他立即回京,还严厉斥责他"擅离职守,干预军务",字里行间透着不善。
"赵鸿的供词呢?"他抬头问。
"已经录好。"顾修霖指了指案上另一份文书,"他承认与兵部侍郎勾结,克扣军饷,但关于十五年前的事..."
谢北萧立刻明白了:"他不知情?"
"只知道是朝中一位大人物指使,具体是谁,他级别不够。"顾修霖冷笑,"线索又断了。"
谢北萧沉思片刻,突然下定决心:"我不回京。"
顾修霖猛地抬头:"抗旨?"
"我会再上一道奏折,说明赵鸿案尚未查清,请求延期。"谢北萧坚定地说,"同时密信给恩师林阁老,请他从中斡旋。"
顾修霖深深看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北萧当然知道。抗旨不遵是重罪,轻则丢官,重则掉脑袋。但他已经无法回头——不仅是为了查案,更是因为...
他看向顾修霖疲惫却依然挺拔的身影,心中某个角落微微发疼。这个背负了太多秘密与伤痛的男人,不该独自面对这一切。
"我需要查阅更多军务档案。"谢北萧转移话题,"赵鸿的账本可能还有线索。"
顾修霖点点头:"我帐中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看。"
这个许可的分量,两人心照不宣。
夜深了,谢北萧还在顾修霖的军帐中翻阅文件。顾修霖被亲兵叫去处理伤员安置,帐中只剩他一人。油灯的光晕在纸面上晃动,谢北萧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活动筋骨。
他注意到帐角有一个不起眼的木箱,没有上锁。出于好奇,他轻轻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本医书和一些草药标本。最上面一本的扉页上写着《北地本草集要》,笔迹娟秀,像是女子所书。
谢北萧小心翻阅,发现书中满是详细的批注,有些是药材的替代用法,有些是简易的治疗方案。字迹时而娟秀时而潦草,显然不是同一人所写。
"这是..."
"我母亲的笔记。"顾修霖的声音从帐门处传来,"后面那些是我加的。"
谢北萧连忙合上书:"抱歉,我不该..."
"无妨。"顾修霖走到他身边,罕见地没有穿铠甲,只着一件深色劲装,显得肩宽腰窄,"我说过,你可以看。"
谢北萧将书放回箱中:"令堂精通医术?"
"北境缺医少药,她自学成才。"顾修霖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柔软,"救过很多人。"
谢北萧突然想起什么:"将军可曾去过青州?"
顾修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为何这么问?"
"十五年前青州瘟疫,有位游医救了我全家。"谢北萧回忆道,"那人医术高明,还留下一块玉佩..."
顾修霖转身去倒水,背对着他:"北境离青州很远。"
谢北萧敏锐地注意到顾修霖回避了问题,但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他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明日我要提审几个戎狄俘虏。"顾修霖换了话题,"你若有兴趣..."
"当然。"谢北萧立刻领会,"我可以帮忙分辨他们话中真伪。"
顾修霖点点头,忽然哼起一段奇怪的旋律。那调子古朴苍凉,像是北境的某种民谣。谢北萧浑身一震——这旋律他听过!十五年前,那位游医哄他喝药时,哼的就是这首曲子!
他死死盯着顾修霖的侧脸,心跳如鼓。难道...不,不可能这么巧。但为什么这旋律一模一样?为什么顾修霖会有医书?为什么他对青州的问题如此回避?
太多疑问在脑海中盘旋,谢北萧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若顾修霖真是当年的救命恩人,他为何不相认?这其中必有隐情。
次日清晨,谢北萧早早来到临时搭建的审讯营帐。顾修霖已经在那里了,正在检查刑具。阳光透过帐布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
"睡得如何?"顾修霖头也不回地问。
谢北萧实话实说:"做了很多梦。"
"关于?"
"过去的事。"谢北萧含糊其辞,"俘虏呢?"
顾修霖没有追问,示意亲兵带人进来。三名戎狄武士被押解入帐,虽然被绑着,却依然昂首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顾修霖用戎狄语说了几句,三人面露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冷漠。谢北萧注意到其中一人的眼神闪烁,显然有所隐瞒。
审讯持续了整个上午。顾修霖负责施压,谢北萧则观察细节,两人配合默契。通过俘虏的只言片语,他们拼凑出一个重要情报:戎狄大单于病重,各部落为争夺继承权内斗不断,此次偷袭很可能是某个部落擅自行动。
"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们撤退得那么快。"谢北萧分析道,"不是战术性撤退,而是真的溃败。"
顾修霖若有所思:"内斗...或许是个机会。"
"将军想趁机反击?"
"不。"顾修霖摇头,"我想派人去和谈。"
谢北萧惊讶地看着他。顾修霖解释道:"戎狄内斗,无暇南侵。若能趁机缔结和约,边境可保数年太平。"
谢北萧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战略价值:"但朝廷一向主张武力镇压..."
"所以需要有人去说服皇上。"顾修霖直视谢北萧,"这个人选..."
谢北萧苦笑:"将军是想让我回京?"
"不是现在。"顾修霖递给他一份文书,"这是我拟的和谈条款,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谢北萧接过细读,越看越惊讶。条款不仅包括互市、边界划分等常规内容,还有文化往来、医术交流等长远规划。这远非一介武夫能想到的,需要极高的政治智慧和前瞻性。
"这些...都是将军的想法?"
顾修霖难得地露出一丝窘迫:"有些是我母亲的建议。她生前一直主张与戎狄和平共处。"
谢北萧郑重地卷起文书:"我会尽力促成此事。"
顾修霖点点头,突然说:"我派一队精锐护送你回京。"
谢北萧摇头:"不必。我带张诚轻装简行即可。人多反而惹眼。"
"太危险。"
"将军忘了?我可是能从账本里找出蛛丝马迹的人。"谢北萧微笑,"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顾修霖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三日后出发。这期间...我们再梳理一遍赵鸿的供词。"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白天核对证词,晚上讨论和谈细节。谢北萧发现顾修霖不仅精通军事,对政治、经济乃至文化都有独到见解。而顾修霖则惊讶于谢北萧的博学多才,从兵法到医术,竟都能与他深入讨论。
临行前一晚,谢北萧在整理行装时,顾修霖突然来访,递给他一个小木盒。
"路上用的药。"顾修霖语气生硬,"用法都写在里面了。"
谢北萧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个小瓷瓶,每个都贴着标签:风寒、外伤、安神...最下面还有一瓶蜜饯。
"将军..."谢北萧喉头发紧,"多谢。"
顾修霖摆摆手,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京城水深,小心行事。"
谢北萧突然问:"将军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林阁老?"
顾修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告诉他...雪夜案的真相,我一定会查清。"
谢北萧郑重地点点头。两人相对而立,帐外月光如水,帐内烛影摇红。一种无言的默契在沉默中滋长,比任何誓言都更坚实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