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何故抬起通红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清晰：“我要你。”

三个字，像三颗火星，落在宋居寒早已堆满干柴的心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他怔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得肋骨生疼。他看着何故的嘴唇，看着他眼里那抹不容错辨的执拗，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狂喜、不敢置信、还有汹涌的爱意，在这一刻全部冲破了堤坝。

“何故……”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俯下身，猛地攫住了那片日思夜想的唇瓣。

这个吻来得太急、太猛，带着五年的思念、五年的悔恨、五年的克制，像一场迟来的海啸，瞬间将两人吞没。宋居寒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他的牙关，舌尖蛮横地探进去，疯狂地掠夺着属于他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五年的空白都填满，要将对方的灵魂都吞噬入腹。

何故没有抗拒，甚至在最初的怔忪之后，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笨拙地回应着。唇齿交缠间，能尝到彼此舌尖的咸涩，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没有少年时的青涩，没有热恋时的缠绵，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迫切，像是要通过这个吻，确认彼此的存在，确认这场失而复得不是幻觉。

宋居寒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后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则死死地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揉进怀里，恨不得嵌进自己的骨血里。胸腔里翻涌着太多情绪，狂喜、痛苦、后怕、庆幸……它们交织在一起，化作这个激烈到近乎粗暴的吻，带着毁天灭地的架势，也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的回应，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感受到他指尖攥紧自己衬衫的力道。这些细微的反应，都像强心针一样，注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原来他不是在做梦，原来他真的……还愿意要他。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失控，吻得更深、更狠，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肺部传来尖锐的刺痛，才被迫分开。

额头抵着额头，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带着彼此的味道。宋居寒看着何故泛红的眼眶，看着他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看着他眼底那抹同样汹涌的情绪，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几乎要炸开。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抚上他的脸颊，指腹蹭过他潮湿的睫毛，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再说一遍。”

他怕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听，怕这是他一时冲动的话，怕这短暂的温情只是镜花水月。

“何故，”他的眼眶也红了，里面蓄满了水汽，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你再说一遍，说你要我……求你了。”

他从未这样卑微过，也从未这样恐惧过。他可以失去宋氏，可以放弃舞台，可以忍受任何痛苦，却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打击。

他死死地盯着何故的眼睛，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等待着那个能将他从地狱拉回人间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