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的太阳把操场晒得发白，公告栏前挤着黑压压的人群。苏念攥着口袋里的玻璃弹珠，指腹把冰凉的球面摸得发烫。顾屿就站在她旁边，校服领口被汗水浸出深色的印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四年级的分班名单。
“找到了！”顾屿忽然拽了拽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雀跃，“我在三班，你看——”他的手指点在名单中间，苏念顺着看过去，自己的名字赫然在三年级那块栏目里。我也想上四年级，苏念失落地想。
心像是被谁轻轻撞了下，苏念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弹珠，忽然笑出声：“陆星辞呢？”
“他和溪晚都在五班。”顾屿扭头往人群外看，果然看见陆星辞举着个篮球冲他们挥手，“晚上他约了去打球，你去不去？”
“不去，”苏念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妈让我放学就回家。”
上课铃响的时候，苏念走进三班教室，看见顾屿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书包挂在椅背上，露出半截蓝色的自行车钥匙。他旁边的座位空着，桌角用粉笔轻轻画了个小小的车铃图案。
苏念走过去坐下时，顾屿悄悄把一本包着牛皮纸的笔记本推过来。封面上用钢笔写着“苏念收”，字迹歪歪扭扭，末尾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人。
“里面有河堤荷花的画。”他压低声音说，耳朵又红了。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刚响，窗外的老槐树上突然传来“叮铃”一声——是顾屿早上偷偷挂在树枝上的自行车铃，被风一吹，竟真的响了。全班同学都往窗外看，苏念却看着顾屿的侧脸，看见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像把整个夏天的阳光都拢在了里面。
放学时，顾屿的自行车已经等在校门口的石榴树下。车后座的碎花布换了块新的，是更鲜亮的向日葵图案，大概是他妈妈新缝的。苏念坐上去时，发现车筐里放着颗完整的莲蓬，绿柄上还缠着圈红布条，和车把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我妈说，秋天的莲蓬更甜。”顾屿蹬着车，车铃轻轻响了一声，“今天的路，正好七个铃响。”
苏念低头数着莲蓬里的莲子，忽然觉得，那些关于分班的忐忑，早就被车铃的声音冲散了。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石榴花淡淡的香，她攥着顾屿校服的衣角，像是攥着整个不会结束的夏天。
做了道别后又各回各家，各找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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