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喜爱的孩子

武魂殿的圣山之上，晨雾还未散尽，金色的阳光已穿透云层，洒在千仞雪小小的身影上。她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小裙，金发垂在纤细的肩头，跑动间轻轻晃动，紫色的眼眸里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失落。

千道流坐在殿前的玉阶上，白金色的长发如月光般流淌在身后，他看着孙女跑到自己面前，小脸上满是落寞，便朝她伸出手。千仞雪乖巧地爬上他的膝头，小小的身子蜷缩着，下巴搁在他的手臂上，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

“爷爷，” 她的声音软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为什么母亲总不来看我呀？”

千道流抬手，枯瘦却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金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小雪，” 他的声音苍老却温和，“你母亲有她的难处。”

千仞雪眨了眨紫色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动着。她想起偶尔远远瞥见的母亲，那袭华贵的教皇长袍，墨紫色的长发如绸缎般垂落，紫眸里总是带着她读不懂的冰冷。每次她想靠近，母亲都会转身离去，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可是…… 她是我的母亲呀。” 千仞雪的声音更低了，小手紧紧攥着千道流的袍角，“别的孩子都有母亲抱，有母亲给讲故事，我也想……”

千道流沉默了片刻，看着孙女眼中的渴望，心底泛起一阵酸涩。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小雪，你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同样也不是她的错。”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是千家欠了你母亲，太多太多。”

千仞雪不解地抬起头，碧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千家？爷爷，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有些事，现在告诉你还太早。” 千道流摇了摇头，指尖划过她光洁的额头，“你只需要知道，你母亲心里有很多苦，她对你冷淡，不是因为不爱你，只是…… 她暂时无法面对。”

“真的吗？” 千仞雪的眼睛亮了亮，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她其实是爱我的，对吗？”

千道流看着她纯真的模样，喉间有些哽咽，却还是点了点头：“嗯，等她解开心里的结，一定会对你好的。” 他不想让这小小的孩子过早背负上那些沉重的过往，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安抚她。

千仞雪低下头，小脸上的失落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的期待。她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金色的头发，又想起母亲那如墨玉般的紫发，轻声道：“爷爷，我长得像她吗？”

“像，也不像。” 千道流笑了笑，“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辰，明亮又纯粹，你的身姿像初春的嫩柳，纤细又灵动，有你自己的模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骨子里的坚韧，像极了她。”

千仞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千道流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弟子们修炼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可千仞雪的心里，那份对母爱的渴望，却像一颗种子，悄悄在心底扎了根。

千道流看着怀里孙女恬静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有些谎言终究会被戳破，但他只想让这孩子能在无忧无虑中多待几年。他抬手望向教皇殿的方向，目光复杂，那里住着他的儿媳，也住着他孙女渴望的温暖，可那份温暖，却被层层寒冰包裹着，难以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