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深秋比江南冷得早,温叙白裹紧了顾砚舟亲手缝的厚棉袄,指尖还是忍不住发冷。马车刚驶进寒村地界,就见路边的枯草结着薄薄的白霜,远处的屋顶覆着一层浅雪,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凉意——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这么冷的地方,比当年的冰原镇还要寒几分。
“冷不冷?”顾砚舟把暖手炉塞进他怀里,暖延石在炉里散发着淡红暖光,很快就暖了掌心。他伸手拢了拢温叙白的衣领,把他半护在怀里:“再忍忍,村里的人应该在等我们了。”
果然,刚到村口,就见十几个村民站在寒风里,为首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手里握着一根竹杖,看到他们,激动地走上前:“是顾公子和温公子吧?可把你们盼来了!”老人的声音有些发颤,手背上的冻疮冻得通红。
温叙白看着村民们单薄的衣裳,心里一阵发酸,连忙从马车上抱下一箱续暖籽:“这些是续暖籽,种下去很快就能发芽,能驱寒,还能让土地变暖和。”顾砚舟则拿出暖延粉,分给每户村民:“先撒些在屋里,能暂时抵挡住寒气。”
村民们的住处是简陋的土坯房,窗户糊着破旧的纸,风一吹就“哗啦”作响。温叙白跟着老人走进屋里,炕是凉的,桌上只有几个硬邦邦的窝头。“冬天只能靠烧柴取暖,可柴火不够,只能省着用。”老人叹了口气,“要是能种上你们说的续暖苗,孩子们就能在院里玩,不用总冻在屋里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两人就跟着村民去村后的荒地播种。顾砚舟带着几个年轻村民,在荒地四周埋上暖延石——淡红暖光刚散开,地面的白霜就开始融化;温叙白则教老人和孩子怎么泡种子、挖浅坑,指尖冻得发红,却依旧笑得认真:“种子泡了暖延水,三天就能发芽,到时候你们看,苗叶上的光会把寒气都赶走。”
中午,村民们非要留他们吃饭。老人的孙子端来一碗热乎乎的玉米粥,还有一碟腌菜,不好意思地说:“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公子别嫌弃。”温叙白接过粥,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他把自己的馒头分给孩子:“这个给你吃,比粥顶饿。”
顾砚舟看着温叙白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他想起在江南时,温叙白总爱挑食,可到了这里,却连粗茶淡饭都吃得香甜——不是不挑,是知道村民们的不易,更想让他们安心。
下午播种时,天空飘起了小雪。温叙白蹲在地里,刚种下一颗续暖籽,就见淡金的芽尖顶着泥土冒了出来,暖光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发芽了!真的发芽了!”村民们围过来,眼里满是惊喜,连老人都激动得抹了抹眼泪。
等播完种,雪已经下大了。两人坐在村民家的炕头,喝着热乎的玉米粥,听老人讲寒村的故事——以前村里也种过庄稼,可冬天太冷,庄稼总被冻死,后来连种子都快买不起了,要不是永暖脉的长老推荐他们来,村民们都快没盼头了。
“等明年春天,续暖苗长起来,我们就能种小麦、种玉米了。”温叙白握着老人的手,暖光从掌心传到老人冻得通红的手上,“到时候我们再来看你们,还带江南的新米和竹海的竹米糕,让大家尝尝。”
顾砚舟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画着双心纹的暖延石薄片,递给老人:“这个放在屋里,能一直散暖,冬天就不怕冷了。”
离开寒村那天,村民们都来送行,手里拿着晒干的草药、自家织的粗布,非要塞给他们。温叙白看着村后的荒地,淡金的暖光在雪地里连成一片,像铺了一层金色的毯子,心里满是期待:“明年春天,这里肯定会变绿,村民们也能过上暖和日子了。”
顾砚舟握紧他的手,把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会的。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着寒村慢慢好起来,看着这里的孩子能在暖光里跑跳,不用再受冻。”
马车驶离寒村,雪还在下,可温叙白却觉得心里暖暖的。他靠在顾砚舟怀里,看着窗外的雪景,忽然想起秘录副本里的一句话——“暖不是独自拥有,是把光分给需要的人,让每一片土地都能开花,每一颗心都能安稳”。
他知道,这趟北地之行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像寒村这样的地方,等着他们带去暖与希望,而只要和顾砚舟在一起,不管多冷的冬天,都能变成温暖的春天;不管多远的路,都能走得安稳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