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南疆竹海，漫山的绿浪在风里翻涌，竹香混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温叙白刚走下马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睁大眼睛——连片的竹子高得直插云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偶尔有竹节虫趴在竹杆上，还有彩色的小鸟在林间跳跃，叽叽喳喳的叫声格外热闹。
“比信里写的还好看。”温叙白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竹杆，指尖触到冰凉的竹皮，却意外地舒服。顾砚舟提着行李走过来，把一顶编好的竹帽戴在他头上：“这里太阳毒，戴这个能遮阳。”竹帽上还缀着两根红绳，是顾砚舟路上特意编的，轻轻一系就很稳当。
来接他们的是竹海旁村落的村长，姓林，手里拿着竹制的水壶，笑着说：“两位公子一路辛苦！竹米刚熟，今晚就给你们做竹米糕，再炖一锅竹海鸡汤，补补身子。”
跟着林村长往村里走，路边的竹屋错落有致，屋顶盖着厚厚的竹叶，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晒干的竹荪、竹笋，还有孩子们用竹篾编的小篮子、小灯笼。温叙白看着一个扎着小辫的孩子手里拿着竹蜻蜓，忍不住停下脚步：“这个真好玩！”
顾砚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一小块江南带来的桃花糕，递给那孩子：“能教我们编竹蜻蜓吗？”孩子眼睛一亮，接过桃花糕，立刻拉着温叙白蹲在路边，手把手教他编竹篾——竹篾在孩子手里灵活地翻转，很快就成型，温叙白学得认真，却笨手笨脚地编断了两根，引得孩子咯咯直笑。
到了林村长家，院子里种着几棵矮竹，竹下摆着石桌石凳，桌上还放着刚采的竹米，颗粒饱满，泛着淡绿色的光。“这些竹米要先泡一泡，再蒸熟，拌上蜂蜜，做出来的糕又软又甜。”林村长的妻子端来竹茶，茶杯是竹制的，喝起来带着淡淡的竹香。
午后，两人跟着村民去竹林采竹米。顾砚舟拿着竹钩，轻轻勾住结满竹米的竹枝，温叙白则提着竹篮，小心地把竹米摘下来放进篮里。偶尔有竹米从枝头掉落，滚进厚厚的竹叶堆里，温叙白就蹲在地上找，顾砚舟怕他摔着，总是走在他身后，伸手护着他的腰。
“你看这里！”温叙白忽然指着一棵竹子的根部，那里长着几朵白色的竹荪，像小伞一样撑开，“之前在江南的饭馆见过，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新鲜的！”顾砚舟走过去，小心地把竹荪摘下来，放进篮里：“晚上让林婶做竹荪鸡汤，你肯定喜欢。”
傍晚时分，竹米糕终于做好了。刚蒸好的竹米糕冒着热气，淡绿色的糕体上撒着一层碎核桃，咬一口，软糯的口感裹着竹香和蜂蜜的甜，温叙白忍不住多吃了两块：“比桃花糕还好吃！回去的时候，我们多带些竹米，给王婶和阿杏尝尝。”
顾砚舟笑着点头，给他递过一杯竹茶：“慢点吃，别噎着。”他看着温叙白吃得满足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从江南的南湖到南疆的竹海，不管去哪里，只要身边有他，寻常的日子都变得格外香甜。
晚饭后，两人坐在院中的竹椅上，听着林间的虫鸣，看着天上的星星。温叙白靠在顾砚舟怀里，手里拿着白天编好的竹蜻蜓，轻轻晃着：“你说，我们以后要不要在竹海盖一间小竹屋？春天采竹笋，夏天吃竹米糕，秋天晒竹荪，冬天围着火塘烤红薯，肯定很舒服。”
顾砚舟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链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好啊，等我们把北地寒村的续暖苗种好，就来这里盖竹屋。到时候，再把永暖脉的长老、冻河湾的老周、雪松林的猎户都请来，一起吃竹米糕，看竹海的风景。”
温叙白笑着点头，抬头看向顾砚舟——月光落在他脸上，眉眼间满是温柔，比这竹海的夜色更让人安心。他忽然觉得，不管是江南的暖居、红枫谷的枫树，还是南疆的竹海，只要有顾砚舟在，每一个地方都是家，每一段时光都是暖。
夜风轻轻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附和这份约定。他们知道，未来还会走过更多地方，看过更多风景，但只要彼此相伴，手握续暖籽，心怀暖意，每一个日常都会满是幸福，每一段旅程都会满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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