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雪又落进江南小院时,温叙白正和顾砚舟围坐在火塘边,翻着一本新装订的画册——是这几年他们走过的地方,每一页都贴着风干的花叶,旁侧写着细碎的日子:永暖脉的暖玉花期、冻河湾的捕鱼节、红枫谷的初雪,还有阿杏第一次送他们的向日葵花瓣。
“你看这页,”温叙白指着一张画着雪松林的纸,上面用暖延粉画着小小的双心纹,“去年冬天在雪松林,你教我堆的雪人,鼻子还是用胡萝卜做的,第二天就被雪兔子啃了一半。”
顾砚舟接过画册,指尖拂过画旁的字迹,眼底满是笑意:“你还说呢,那天你追着雪兔子跑,差点摔进雪沟里,最后还是我把你扛回来的。”他伸手从火塘边的陶罐里拿出一块烤好的红薯,剥开焦皮,递到温叙白嘴边,“刚烤好的,甜得很。”
温叙白咬了一口红薯,暖意从舌尖漫到心里,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王婶和阿杏,手里提着一篮刚包好的饺子。“叙白公子,顾公子,天这么冷,来给你们送点热饺子!”王婶推开院门,雪花落在她肩头,“阿杏非要跟着来,说要和你们一起烤火。”
阿杏蹦蹦跳跳地跑进屋里,手里拿着一个布偶——是用续暖苗的种子和红布做的小兔子,眼睛是两颗小小的暖玉珠。“叙白哥哥,这个送给你!我跟着张奶奶学做的,冬天抱着睡觉,比暖炉还暖和!”
温叙白接过布偶,指尖触到种子的暖光,忍不住笑了:“谢谢阿杏,真好看。”他从屋里拿出之前在北地买的糖人,递给阿杏,“这个给你,是雪兔子形状的,和你做的布偶正好配一对。”
四人围坐在火塘边,王婶煮着饺子,阿杏趴在温叙白身边,翻着那本画册,时不时指着一幅画问东问西:“叙白哥哥,这是永暖脉吗?暖玉花真的会发光吗?”“顾哥哥,冻河湾的鱼是不是比阿杏还大呀?”
顾砚舟耐心地回答着,偶尔给温叙白添一杯暖延茶。饺子煮好时,热气裹着香味飘满屋子,阿杏捧着碗,吃得脸颊鼓鼓的:“王婶做的饺子最好吃!比镇上饭馆的还香!”
等王婶带着阿杏回家,雪已经小了。温叙白靠在顾砚舟怀里,看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听着院外偶尔落下的雪粒声。“你说,明年夏天我们去南疆好不好?”他轻声说,“之前收到南疆竹海的信,说那里的竹米熟了,还能做竹米糕,比桃花糕还甜。”
顾砚舟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将他抱得更紧:“好,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他拿起那本画册,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等去了南疆,我们就把竹海的样子画下来,再贴上竹米的壳,这样以后看,就像又回到那里一样。”
温叙白点头,伸手握住顾砚舟的手,两人的手链相触,暖光在火塘边轻轻晃动。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和顾砚舟在永暖脉相遇的那天,也是这样冷的天气,顾砚舟用暖延石给了他一束暖光,从此便照亮了他所有的路。
“砚舟,”温叙白轻声说,“有你在,真好。”
顾砚舟握紧他的手,声音里满是温柔:“能和你一起,走过这么多地方,看过这么多风景,才是最好的事。”
火塘里的火苗依旧跳动,院中的续暖苗泛着淡金暖光,雪花落在暖光里,很快化成水珠。他们知道,未来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雪夜,还会有无数本装满回忆的画册,但只要彼此相伴,每一个冬天都会温暖,每一段时光都会安稳,岁岁年年,皆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