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红枫谷漫山红透的时节，温叙白站在当年系红绳的枫树下，仰头看着枝桠间晃动的双心纹木牌——红绳虽褪了些色，木牌上的纹路却依旧清晰，还沾着几片新鲜的枫树叶，像是有人特意替他们打理过。
“没想到还在。”顾砚舟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目光落在木牌上，“上次来是三年前，阿杏还没出生呢。”
温叙白笑着回头，指尖划过顾砚舟鬓角新添的一缕浅发——这几年他们走了不少地方，从北地的雪原到南疆的竹海，却总记着红枫谷的约定。“你看那棵树，”他指着不远处一棵新栽的小枫树，树干上系着根新红绳，“定是来赏枫的人学我们，也系了心愿木牌。”
两人沿着林间小道往上走，脚下的枫叶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红枫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暖光，风里裹着枫叶的清香，和三年前一模一样。走到观景台时，当年的小茶摊还在，摊主已是个白发老人，看到他们，笑着招呼：“两位公子又来了？还是要一壶枫露茶？”
“您还记得我们？”温叙白有些惊喜。
老人笑着点头，熟练地煮着茶：“怎么不记得？当年两位公子系的双心木牌，好多年轻人都学着做呢，现在谷里的枫树，半数都挂着红绳木牌啦。”
茶刚煮好，就见两个穿着蓝布衣裳的少年跑过来，手里拿着刻好的双心木牌，叽叽喳喳地讨论要系在哪棵树上。温叙白看着他们的模样，忽然想起当年的自己和顾砚舟——那时他们也是这样，在枫树下系下心愿，盼着岁岁相伴。
“想什么呢？”顾砚舟递过一杯枫露茶，温热的茶杯贴着掌心，暖意顺着指尖蔓延。
温叙白喝了一口茶，清甜里带着熟悉的微涩：“想起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你在观景台吻我，周围的枫叶都在落。”他转头看向顾砚舟，眼底满是笑意，“那时候我还害羞，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
顾砚舟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现在不害羞了？”话音刚落，他忽然俯身，在温叙白唇上轻轻一吻——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枫叶从头顶飘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午后。
温叙白脸颊微红，却没有躲开，反而伸手环住顾砚舟的脖子，轻声说：“有你在，就不怕了。”
傍晚时分，两人准备下山，路过谷口的小店时，温叙白买了两串枫叶糖，和当年的味道一样，甜里带着枫香。他递一串给顾砚舟，自己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拿出秘录副本，翻到夹着红枫书签的那一页——上面画着当年的红枫谷，还有两人并肩的小像。
“我们在这里再画一幅吧？”温叙白拿出炭笔，在空白处快速勾勒——画里的枫树下，多了两个系红绳的少年，还有远处观景台的茶摊，“这样以后看，就能想起今天的事了。”
顾砚舟凑过去看，看着他认真画画的侧脸，忽然觉得，时光虽在流逝，身边的人、心底的暖，却从未改变。他握住温叙白的手，和他一起在画旁题字：“红枫岁岁红，与君年年伴。”
下山的路上，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连路边的枫叶都泛着暖光。温叙白靠在顾砚舟身边，手里拿着枫叶糖，嘴里哼着当年船夫唱的江南小调，脚步轻快。
“明年春天，我们去永暖脉看续暖苗好不好？”温叙白忽然说，“长老说今年的苗长得特别好，还结了好多种子，想请我们去选些优质的，带去北地的寒村。”
顾砚舟点头，握紧他的手：“好，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晚风轻轻吹过，枫叶簌簌落下，裹着两人的身影。他们知道，未来还会有无数个这样的秋天，还会走过无数片红枫谷，但只要彼此相伴，每一片枫叶、每一杯枫露茶、每一个吻，都会成为心底最温暖的回忆，岁岁年年，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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