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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曲新声共登台

晚风漫过旧窗台

寒假的尾巴拖过元宵节时,校园里的玉兰已经鼓出了花苞。顾砚舟抱着习题册经过公告栏,看见文艺汇演的海报被风吹得簌簌响,标题旁画着朵简笔画的梅花——是温叙白昨天偷偷添的,说要和梅林的花呼应。

“在看什么?”温叙白从背后探出头,手里举着两张排练厅的钥匙,“申请到了,每天放学后可以用两小时。”他的吉他包上还别着那片梅花标本,被阳光晒得泛出浅黄,像给琴身缀了枚小勋章。

排练厅的木地板有些松动,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声响,像初中时那架旧钢琴的延音踏板。温叙白调弦时,顾砚舟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翻乐谱,忽然指着某段旋律:“这里节奏再慢半拍,像那天在梅林里走的步子。”

温叙白笑着拨了个和弦:“你倒是记得清楚。”指尖落下时,琴箱的共鸣混着窗外的鸟鸣,像把碎光撒进了排练厅。他忽然想起初中元旦汇演前,也是在这里,顾砚舟抱着习题册当观众,说“跑调也好听”。

“其实我有点紧张。”温叙白停下拨弦的手,指腹蹭过琴弦上的松香,“万一又唱错怎么办?”

顾砚舟放下乐谱,走到他面前蹲下,视线与他平齐:“错了也没关系,我跟着你唱。”他清了清嗓子,哼起那首民谣的调子,跑调的地方和当年在窗台时分毫不差。温叙白被逗笑了,眼角的光比排练厅的顶灯还亮。

日子像排练厅墙上的挂钟,在琴弦声里慢慢走过。温叙白的吉他弦换了新的,顾砚舟的笔记本上记满了旋律批注,连食堂阿姨都知道:“那个弹琴的和做习题的总黏在一起。”

汇演前一天,温叙白忽然在排练厅的角落发现个旧木箱,里面堆着些淘汰的演出服。他翻出件白色衬衫,领口磨得发毛,却洗得干干净净:“你看,像不像初中时你穿的那件?”

顾砚舟接过衬衫,指尖拂过袖口的纽扣,忽然想起毕业那天,温叙白也是穿着这样的白衬衫,站在银杏树下说“等我”。他把衬衫套在身上,大小竟还合身,像时光从未走远。

“那我穿这件。”温叙白从包里拿出件浅灰色毛衣,袖口绣着片小小的银杏叶,“我妈织的,说沾点喜气。”两人站在镜子前,白衬衫配灰毛衣,手腕上的红绳在镜中交叠,像幅没画完的素描。

演出当晚,后台的灯光有些晃眼。温叙白抱着吉他,手心微微出汗,顾砚舟忽然握住他的手,把枚吉他拨片塞进他掌心——是那枚生锈的旧拨片,被打磨得锃亮,边缘缠着圈细红绳。

“别慌。”顾砚舟的声音混着台前的掌声,却清晰得像在耳边,“就当是在窗台,只有我们俩。”

聚光灯亮起时,温叙白忽然不紧张了。他拨动琴弦,顾砚舟站在他身边,没有拿话筒,却跟着轻轻哼唱。旋律从青涩的初中走到暖春,唱旧窗台的风,唱梅林的雪,唱玻璃罐里的纸船,最后一句落下时,台下的掌声像潮水漫过沙滩。

谢幕时,温叙白弯腰鞠躬,吉他包上的梅花标本闪了下光。他忽然转头,撞进顾砚舟的目光里——那里有比聚光灯更暖的东西,像藏了整个冬天的阳光。

后台的月光漫进来时,两人靠在墙角喘气。温叙白的衬衫沾了点松香,顾砚舟的袖口沾了点舞台妆的亮片,像偷了星星在上面。

“刚才你跑调了。”温叙白笑着说,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

“还不是因为你睫毛太亮。”顾砚舟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红绳在月光下泛着浅光,“比星星还亮。”

走出礼堂时,夜风带着玉兰的清香。温叙白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空:“你看,今天的星星和初中那天一样多。”

顾砚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星光落在温叙白的发梢,像撒了把碎钻。他忽然想起初中写在信里的那句话,此刻终于敢说出口:“其实你唱歌时,睫毛真的比星星亮。”

温叙白的耳朵红了,却没有躲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并肩走在月光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像要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

排练厅的琴还放在原位,琴弦上沾着未散的松香。窗外的玉兰开了,香得像那段未完的旋律,在春风里轻轻摇晃。有些故事,从旧窗台的风里开始,在新舞台的光里延续,而最好的章节,永远是和你一起走过的,每个平凡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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