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沈府后院死一般寂静。沈知棠推开母亲的房门,指尖划过雕花木柜,停在一处微微凸起的纹路上。她用力按下,木板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
里面躺着一封泛黄的密诏,边缘染着暗红血渍。她心跳猛地加快,将密诏取出,就着烛光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婉柔生母为前朝宫女,借宠妃之位混入皇室血脉,其身世不可外传。若有一日苏氏掌权,必危及社稷……"
纸张在她手中微微发颤。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总说"东宫不可久留",原来早在多年前,母亲就已察觉苏婉柔身份有异。难怪当年母亲多次劝裴景琛远离苏婉柔,却被他斥为无稽之谈。
沈知棠将密诏小心封存,藏进衣襟。她起身走向窗边,夜风卷着残叶扑在窗棂上。母亲若因这封密诏遭难,那她绝不会让苏婉柔好过。
东宫偏殿内,裴景琛独坐案前。桌上摊着几封旧信,是他从苏婉柔寝殿搜出的。信纸上的字迹温婉如水,内容却透着寒意:"沈家老夫人近来常往兵部尚书府走动,恐对计划不利。"
他捏紧信纸,指节发白。影卫刚刚回报,沈知棠今夜潜入了母亲房中。他早该想到,她会去找那封密诏。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立刻收起信件。属下低声禀报:"殿下,沈大人已前往皇宫地库。"
裴景琛站起身,眼神晦暗不明。她终究还是来了。
皇宫地库入口隐于御花园假山之后,沈知棠换上夜行衣,轻巧跃过围墙。她贴着墙根前行,避开巡逻侍卫,顺利找到地库入口。
铁锁早已被事先破坏,她推门而入。地库内阴冷潮湿,霉味扑鼻。她取出火折子点燃油灯,微弱的光线照亮满墙木柜。她快步走向"先帝遗诏"的标签,拉开抽屉——空的。
她心一沉,转身正要离开,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她侧身一闪,一支袖箭擦着脸颊钉入木柜。黑影闪现,两名蒙面人直扑而来。
沈知棠抽出短匕迎战,对方武功高强,招招致命。她边打边退,直到被逼至墙角。一名黑衣人抬掌劈下,突然被人截住。裴景琛不知何时现身,长剑横挡,将攻击化解。
"你来做什么?"他语气冷淡。
沈知棠没回答,悄悄将密诏塞进袖中。裴景琛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上,眉头微皱:"你在找什么?"
"真相。"她盯着他看,"你可曾怀疑过她?"
裴景琛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抓住她手腕:"跟我来。"
他带她穿过地库深处,推开一道暗门。幽暗的烛光下,整面墙上都是苏婉柔的画像,从少女到贵妃,每一幅都出自他手。
沈知棠心头一震。她终于明白,为何裴景琛始终不肯相信她的话。不是不信,是不愿信。
"殿下,您来了。"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婉柔缓步走入,一袭素白罗裙,宛如月下仙子。她看向沈知棠,笑意温婉:"沈大人深夜闯入地库,不知所为何事?"
"你心里清楚。"沈知棠冷冷道。
"我确实知道很多事。"苏婉柔走近几步,"比如,你知道你夫君的生母是谁吗?"
裴景琛神色骤变。
"你胡说什么?"他厉声喝道。
"殿下,您的生母并非先皇后,而是前朝宫女。"苏婉柔缓缓开口,"当年先帝为稳固朝局,谎称您是嫡出。而那位宫女……"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沈知棠,"正是您的外祖母亲手送去的。"
沈知棠浑身一僵。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真相竟如此残酷。
"够了!"裴景琛怒喝,但眼中已闪过动摇。
苏婉柔轻笑:"你们以为能改变什么?今日这地库里的对话,明日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音未落,她突然挥袖甩出几枚毒针。裴景琛迅速挡在沈知棠面前,袖口被划破。苏婉柔趁机夺门而出。
"追!"裴景琛大喝。
沈知棠却站在原地,看着墙上那些画像。裴景琛回身看她:"你还想查什么?"
"不用了。"她摇头,"真相已经足够。"
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裴景琛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那是沈知棠被划伤的手腕。他握紧拳头,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次日清晨,沈知棠将密诏副本交到裴景珩手中。
"这是证据。"她看着他,"你准备好了吗?"
裴景珩展开密诏,目光沉静:"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但有一事。"她顿了顿,"裴景琛已经动摇。你若此时动手,他未必会全力反抗。"
裴景珩抬眼:"你的意思是?"
"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沈知棠声音平静,"若他仍执迷不悟,那就让他和苏婉柔一起下地狱。"
裴景珩点头:"好。"
沈知棠转身离开,阳光照在她脸上,却再没有温度。她终于明白,有些情谊一旦裂开,便再也无法弥补。
\[未完待续\]沈知棠将密诏副本交到裴景珩手中时,指尖已经泛白。她看着他接过那份足以掀翻东宫的证据,忽然觉得疲惫。
"这是证据。"她看着他,"你准备好了吗?"
裴景珩展开密诏,目光沉静:"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但有一事。"她顿了顿,"裴景琛已经动摇。你若此时动手,他未必会全力反抗。"
裴景珩抬眼:"你的意思是?"
"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沈知棠声音平静,"若他仍执迷不悟,那就让他和苏婉柔一起下地狱。"
裴景珩点头:"好。"
沈知棠转身离开,阳光照在她脸上,却再没有温度。她终于明白,有些情谊一旦裂开,便再也无法弥补。
夜色再次笼罩京城,沈知棠独坐房中,烛火微弱。母亲的房间已恢复原状,仿佛从未被人翻找过。但她知道,那封密诏的存在,就像一道裂痕,永远刻在她的生命里。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警觉地起身。来人并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裴景琛一身玄衣,神色晦暗。他站在门口,望着她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把密诏给了裴景珩?"
沈知棠没否认:"你觉得呢?"
他走近几步,身上还带着昨夜地库里的冷意。"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她直视他,"意味着你们兄弟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
裴景琛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说:"我不是来抓你的。"
"我知道。"沈知棠语气平静,"你是来确认我是否还会回头。"
他微微一怔。
"可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你母妃杀了我母亲,你宠信的女人欺骗了你十年,而你……"她顿了顿,"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
裴景琛喉结滚动:"所以你宁愿相信裴景珩?"
"至少他没有骗我。"她转头看他,"你呢?从你第一次让我怀疑苏婉柔开始,到现在,你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吗?"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沈知棠轻笑一声:"殿下,你该走了。"
裴景琛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他突然想起多年前,他们在御花园练剑时的情景。那时的沈知棠,还会笑着喊他一声"殿下",而不是如今这般疏离。
他转身离去,脚步沉重。
次日清晨,裴景珩召集心腹,准备发动政变。
然而就在他下令前一刻,一名亲信匆匆赶来:"殿下,苏婉柔不见了。"
裴景珩眉头微皱:"查清楚她去了哪里。"
亲信迟疑道:"有人看见她进了东宫。"
裴景珩神色骤变:"立刻封锁所有出入口,我要亲自去一趟。"
他快步走向东宫,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东宫正殿内,苏婉柔端坐主位,神情自若。裴景琛立于一侧,面色冷峻。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问。
苏婉柔轻轻一笑:"我想让你看清真相。"
"真相?"裴景琛冷笑,"你不是一直说沈知棠才是那个想害我的人吗?那封密诏呢?它真的存在吗?"
"当然存在。"苏婉柔缓缓起身,"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沈知棠能轻易找到它?为什么她总能掌握先机?"
裴景琛眼神微动。
"因为她早就在算计你。"苏婉柔声音温柔却透着寒意,"她和裴景珩联手,目的就是逼你退位。你以为她在帮你,其实她只是在利用你。"
裴景琛沉默。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太子殿下!"一名侍卫冲进来,"裴景珩率兵包围东宫,说是要拿您问罪!"
苏婉柔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裴景琛望向她,眼神复杂:"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是的。"她轻轻点头,"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有确凿证据,为何不在朝堂上公开?为何要偷偷摸摸围攻东宫?"
裴景琛瞳孔微缩。
苏婉柔继续道:"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所谓的密诏,不过是沈知棠伪造的。她知道你会怀疑我,也知道你会犹豫。她要的,就是让你在关键时刻动摇。"
裴景琛猛地攥紧拳头。
就在这时,殿门被猛然推开,裴景珩带着一队禁军闯入。
"裴景琛,你可知罪?"他厉声道。
裴景琛冷冷看他:"我犯了何罪?"
"勾结苏婉柔,欺瞒圣上,篡改皇室血脉,意图谋反!"裴景珩一字一句道。
"证据呢?"裴景琛问。
"密诏。"裴景珩举起手中纸张,"你不会不知道吧?"
裴景琛盯着那纸张,良久,忽然笑了:"那是假的。"
裴景珩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我说——"他缓缓走下台阶,"那是假的。"
气氛瞬间凝固。
苏婉柔静静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裴景珩握紧拳头:"你敢质疑密诏的真实性?"
"我不需要质疑。"裴景琛淡淡道,"因为我知道它的内容。而你手中的这封,和真正的密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