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带着草木的清香，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把操场的积水照得亮晶晶的。江逾走进教室时，谢倦辞正趴在桌上，手里转着个篮球，见他进来，立刻坐直身体，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学霸，今天体育课可不许再溜去实验室了！”
江逾放下书包，没说话，算是默认。他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瓶温热的牛奶，吸管照例插在盖子上，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今天打球要多喝水～” 字迹比上次工整了些，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篮球。
早读课上，谢倦辞难得没睡觉，一直在偷偷看体育课本，手指在篮球战术图上划来划去，像在研究什么重要战略。江逾瞥了一眼，忍不住提醒：“那是女生篮球课的战术。”
谢倦辞“啊”了一声，尴尬地合上课本，耳根有点红：“我、我随便看看。”
江逾低头做题，嘴角却悄悄弯了弯。
体育课的铃声一响，谢倦辞就像脱缰的野马，拉着江逾往操场跑。阳光把跑道晒得暖暖的，空气中飘着青草和汗水的味道，男生们已经分成两队，在篮球场上热身。
“学霸，你打哪个位置？”谢倦辞把备用篮球塞到他手里，篮球带着点阳光的温度，沉甸甸的。
江逾掂了掂球：“我不太会。”
“没事，我教你！”谢倦辞拍着胸脯保证，“很简单的，投进去就行。” 他拉着江逾走到篮球场边，耐心地教他运球：“手指发力，别用掌心拍，对……就这样，慢一点。”
他站在江逾身后，双手覆上他的手，带着他一起运球。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篮球传过来，混着阳光的热气，让江逾的耳朵慢慢红了。周围传来男生们的哄笑声，有人喊：“谢倦辞，你教女朋友呢？这么耐心！”
谢倦辞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滚蛋，教我同桌打球不行啊？” 他转回头，对江逾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别理他们。”
江逾没说话，只是运球的动作更稳了些。
分组比赛时，谢倦辞特意把江逾拉到自己队里，还把最轻松的位置给他：“你就在篮下等着，我传球给你，你投进去就行。”
比赛开始后，谢倦辞像只灵活的猎豹，在球场上跑东跑西，运球、突破、上篮，动作利落又帅气，引来场边女生的小声尖叫。但他每次得分后，都会第一时间看向江逾，冲他笑得灿烂，像在等夸奖的小孩。
轮到江逾接球时，他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谢倦辞精准地把球传过来，大喊：“学霸，投！” 江逾起跳，篮球从指尖飞出，划过一道弧线——没进，砸在了篮板上。
场边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江逾有点不好意思，刚想跑过去捡球，谢倦辞已经冲了过来，抢在对方队员之前把球抱住，跑到他身边说：“没事没事，第一次投成这样已经很棒了！再来！”
他手把手教江逾调整姿势：“手肘抬高一点，瞄准篮筐中间的黑框……对，就这样。” 第二次投篮时，篮球擦着篮筐滚了进去，算是个运气球。
“进了！”谢倦辞比自己得分还激动，一把抱住江逾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学霸你太厉害了！”
江逾被他晃得差点站不稳，心跳却莫名快了起来，耳边全是少年爽朗的笑声和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盖过了周围的喧闹。
中场休息时，谢倦辞买了两瓶冰镇矿泉水回来，拧开一瓶递给江逾，自己拿着另一瓶仰头猛灌，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上，又滑进敞开的校服领口。
江逾看得有些出神，直到谢倦辞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胳膊：“发什么呆呢？累了吧？歇会儿。”
他摇摇头，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流进喉咙，却没压下心底的燥热。
下半场比赛更激烈，谢倦辞为了抢一个球，不小心被对方队员撞到，膝盖在地上擦出一道红痕。他皱了皱眉，爬起来拍拍裤子：“没事没事，继续！”
江逾却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别打了，去医务室看看。”
“小伤而已，”谢倦辞想挣开，却被江逾拉得更紧，“真没事，你看……”
“去医务室。”江逾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他扶着谢倦辞往医务室走，无视了身后男生们的起哄声。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校医给谢倦辞的膝盖涂碘伏时，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偷偷看江逾——对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微微蜷缩着，像是比他还紧张。
“学霸，”谢倦辞忽然开口，“你刚才担心我啊？”
江逾抬眸看他，没承认也没否认：“下次小心点。”
谢倦辞笑得像偷到糖的猫，膝盖的疼痛都减轻了大半：“知道啦，听学霸的。”
涂完药走出医务室，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谢倦辞单脚跳着往前走，江逾扶着他的胳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
“喂，”谢倦辞忽然说，“今天谢谢你陪我打球。”
江逾看着他膝盖上的纱布，轻声说：“是我该谢你，教我打球。”
“那我们扯平了？”谢倦辞挑眉。
“嗯。”
晚风拂过操场，吹起两人的衣角。谢倦辞低头看着被江逾扶着的胳膊，又看了看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的阳光格外暖，连膝盖上的伤口都带着点甜意。
远处的篮球还在被拍打，发出咚咚的声响，像在为这个刚刚升温的午后，敲打着心动的节拍。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