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吊扇在头顶嗡嗡地转动,教室里闷热得像蒸笼,林溪盯着桌上的那道二次函数题,眉头拧成了一个小疙瘩。草稿纸已经被数字和符号填满,笔尖机械地在“对称轴”三个字旁轻轻敲击,嗒嗒作响。忽然,沈倦那天教她“代入特殊值”的情景冷不丁冒了出来——他手里的红笔在纸上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坐标系,又把几个关键点标成小太阳的模样,嗓音清亮地说道:“让这些点像晒太阳一样排好队,自然就不会乱啦。”
正恍惚时,一张草稿纸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铅笔字迹写着:**x=1时y=3,试试代入**。林溪抬起头,看见沈倦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耳朵却微微泛红。他肯定早就注意到她咬着铅笔发呆了整整五分钟。顺着提示重新计算,果然流畅了许多。最后一个等号落笔时,她瞥见他桌角的橘子硬糖罐空了一大半,只剩一颗折成小兔子形状的糖果孤零零躺在罐底。
“喏。”林溪将自己的糖罐推了过去,里面堆满了带着妈妈买回来时清新香气的橘子软糖,“软糖更好嚼,做题的时候不容易咬到舌头。”沈倦转过头来,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浅影。他捏起一颗糖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手背。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慌张地缩回去,而是停留了片刻才轻声道:“谢谢。对了,你之前想要的那个几何辅助线手册,我在书店看到了,明天给你带。”
林溪刚想说“我自己买就好”,他已经低头在草稿纸背面画起了地图,连书店门口那棵歪脖子树都细致描绘出来:“老板说就剩最后一本了,我先帮你留着。不过——”笔尖顿了顿,画了个问号,“得拿你上次说的那道物理题交换,我电路分析那儿卡住了。”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原来他把她随口抱怨物理太难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桌角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不清,她的橡皮和他的直尺总是并排躺着,连磨损的痕迹都快对齐了。晚自习铃声响起时,沈倦从书包里掏出那本手册,封面上贴着一张便利贴,画着个举着直尺的小人,旁边写着“辅助线杀手在此”。
桂花香随着晚风飘进教室,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沈倦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软糖,剥开糖纸递到她面前:“尝过你的软糖,发现比硬糖甜多了。”糖在舌尖化开时,路灯下他的影子轻轻晃了晃,与她的影子渐渐挨得更近了些。
后来,那本手册的空白页渐渐被两人写满——她用红笔标注的物理公式,他画的趣味解题漫画,还有某次月考后他用蓝笔写的“这次数学你进步了12分”,后面跟着一个比之前更圆润的笑脸。
那些让人头疼的习题,那些偷偷发烫的瞬间,就像草稿纸上的铅笔记号,看似漫不经心,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晕染成少年时光里最难以忘怀的印记。就像此刻口袋里的软糖,不需要刻意去想,也知道甜味会慢慢蔓延开来,连带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意,都变得愈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