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晨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斜斜洒在桌面上,沈倦的动作轻缓而自然。他翻开几何手册的时候,那片银杏叶书签随着纸页的颤动微微晃了晃。叶脉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明晰,细细的纹路像是被精心勾勒出来的抛物线,柔和又收敛。
“嗒。”林溪的书包轻轻落在旁边的椅子上,带起一阵细微的声响。她抬头,看见沈倦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他拧开盖子时,一缕淡淡的橘香飘了出来。“我妈煮的蜂蜜水,说换季喝这个特别好。”他说着,把杯子朝她那边推了推,语气随意却带着某种期待,“给,昨天买了点橘子糖,跟上次那个牌子不一样,你尝尝哪个更甜。”
林溪低头剥糖纸时,糖粒意外地滑出手心,骨碌碌滚向桌边。沈倦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挡,指尖却恰好碰上了她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动作僵硬,眼神交错间空气仿佛变得黏稠起来。橘香弥漫,似乎连呼吸都染上了一丝暖意。
三月的物理竞赛前夕,晚自习结束后的空教室成了他们专属的小天地。窗外玉兰花瓣随风飘落,他蹲下身捡起一片,小心翼翼夹进她的错题本:“这题你错了三次,做个标记,别再错了。”后来翻开那一页,她发现旁边多了他整齐的字迹,解题步骤清晰工整,末尾还画了个举着放大镜的小人,正认真趴在花瓣上寻找错误。
竞赛前一天,林溪翻看他的几何手册,发现里面多了一些新内容。倒数第二页是考场地图,她的座位被圈得醒目,旁边画了一只举着加油牌的小兔子,牌子上的字歪歪扭扭但充满诚意:“林溪的公式永远记对”。最后一页抄满了物理公式,每个重点符号旁都有一个小箭头,像在为她指引方向。
考试当天,沈倦在她进考场前匆匆塞过来一支笔。“这支吉利,”他说,声音压得很轻,“我哥高考用的就是这个。”笔杆上的橘色胶带缠得不怎么规整,边缘略显凌乱,是他自己动手缠的。她握住笔转身时,听见他在身后喊道:“别紧张,不会的就用二次函数套思路!”
成绩公布那天,布告栏前围满了人,比月考时还要热闹。林溪刚找到自己的名字,手腕便被人拽住。沈倦拉着她往操场跑,校服外套迎风鼓起。跑到银杏树下时,他喘着气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叠好的借阅证。
“问过管理员了,靠窗的位置可以长期占,只要……”他的声音忽然断了,一阵风吹来,将未说完的话吹散在耳际。林溪抬眼看他,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耳后那颗小痣。记忆中第一次见面时冰凉的橘子汽水、此刻滚烫的指尖——这些片段仿佛早已沿着一条隐秘的轨迹慢慢靠近彼此。
她接过借阅证,两张并排放在掌心,重量沉甸甸的,像极了几何手册里叠在一起的橡皮和直尺。风再次吹过,吹不动他的刘海,却撩起了她的马尾。柔顺的发丝贴在他的手臂上,他抬起手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指尖轻轻划过耳垂,触感温热而克制。
“所以,”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些许迟疑和紧张,“下学期的图书馆,还去吗?”
林溪抬起头,目光直直撞入他的眼中。那双眼睛里的光芒明亮而炽热,胜过任何几何坐标中的小太阳。她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将两张借阅证合在一起,塞进他的校服口袋,随后牵住了他的手。这一瞬间,所有的答案都变得清晰起来,就像破解一道复杂的二次函数题目时找到了最关键的辅助线。
吊扇依旧在头顶悠悠转动,风里夹杂着银杏叶的清香、橘子糖的甜蜜,还有他手心传来的温度。那些未出口的心意,早已在这个清晨或傍晚的某处悄悄交叠,形成了无需标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