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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异人之下:大漠孤烟

第十二章 枣花故影

武当山的秋意总带着种沉静的慷慨。沈砚秋蹲在药圃边,看着王也给沙枣树修剪枝桠,男人青布道袍的下摆沾着些枯叶,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三年前在回魂泉凝实的魂魄早已稳固,只是每到霜降,指尖仍会泛起淡淡的金光——那是香檀舍利与大罗洞观残气交融的痕迹,也是她与这个世界最真切的联系。

“当心刺。”她伸手拂去他发间的落叶,指腹触到他耳后那道浅疤,是当年被玄阴教尸魔卫划伤的旧痕。

王也侧头躲开,手里的修枝剪在阳光下闪了闪:“就你絮叨。”嘴上抱怨着,却把剪下的枯枝都拢到她脚边——知道她喜欢用这些枯枝引火,说燃烧时会带着沙枣花的甜香。

药圃角落堆着些新收的草药,其中几束沙枣根尤为惹眼。沈砚秋今年新学了炮制之法,说这根须混着凝神汤煎,能稳固她体内残存的虚隙。王也起初不依,说哪有拿自家树当药引的,最后却还是蹲在灶前,看她把那些褐红色的根须剪成寸段,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入秋后的第三场雨来得猝不及防。沈砚秋正翻检着母亲留下的旧物,突然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王也披着蓑衣站在门廊下,望着山道尽头那抹疾驰的黑影,眉头微微蹙起——这年头,能骑着马闯武当的,多半不是寻常访客。

“是哪都通的人。”他回头朝屋里喊,声音被雨声泡得发沉,“看装束,像是华北区的急件。”

沈砚秋把那本泛黄的日记塞进樟木箱底,指尖划过箱角那枚青铜戒指——谷畸亭留给妹妹玄音的遗物,如今成了她最贴身的物件。掀开竹帘时,正看见徐三翻身下马,雨衣下的制服洇着深色的水渍,显然是连夜赶来的。

“沈姑娘,王道长。”徐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张楚岚让我送样东西,说是冯宝宝在碧游村废墟里扒出来的,只认得出上面有你的名字。”

油纸包里裹着块残破的木牌,黑檀木的质地被烟火熏得发乌,上面用朱砂刻着个“砚”字,边缘还缠着半圈褪色的红绳。沈砚秋的呼吸猛地一滞——这是她小时候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当年家族被灭门时遗失在火海里,怎么会出现在碧游村?

“木牌背面有字。”王也接过木牌,用袖口擦去上面的烟灰。背面的刻痕极浅,像是用指甲仓促划下的:“吕余藏于枣林,炁矿生变”。

吕余?沈砚秋的指尖瞬间冰凉。吕家当年参与复活谷畸亭的党羽虽被清算,却有个叫吕肃的旁支子弟侥幸逃脱,据说这人精通“双全手”的旁门术法,尤其擅长篡改器物上的炁痕。

“张楚岚说,近日常有异人在西域沙枣林失踪。”徐三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些失踪者体内都检测出先天炁矿的残留,跟当年碧游村修身炉的材质一模一样。”

沙枣林。沈砚秋的心猛地一沉。她幼年时,家族在西域种了大片沙枣林,说是防风固沙,实则是用那些树木的根系掩盖先天炁矿的位置。母亲临终前曾说,那些枣林底下藏着“能让畸亭哥哥清醒的东西”,当时她不懂,如今想来,多半与大罗洞观的虚隙有关。

“冯宝宝怎么样?”王也突然问,目光落在沈砚秋微微颤抖的手上。

“挺好的,就是最近总对着沙枣林的方向发呆。”徐三挠了挠头,“张楚岚怀疑,吕肃是想利用那些先天炁矿,重开大罗洞观的‘虚门’。他还说……”

“说什么?”沈砚秋追问,握着木牌的指节泛白。

“说冯宝宝的眼泪最近格外多,落在地上能长出带炁的沙枣苗。”徐三的声音里带着困惑,“像是在给什么东西指路。”

雨停时,徐三已经策马下山。沈砚秋坐在灶前,看着王也往炉膛里添柴,火星子舔着枯枝,果然飘出淡淡的甜香。木牌被她放在灶台角,朱砂“砚”字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像颗跳动的心脏。

“要去吗?”王也突然开口,添柴的手顿了顿。

沈砚秋没有立刻回答。她想起回魂泉边冯宝宝那双清澈的眼,想起母亲日记里“枣林之下,虚实交界”的字句,想起吕肃那双据说能篡改记忆的手——如果真让他重开虚门,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当年母亲种那些沙枣林,是为了镇压虚隙。”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如今吕肃要毁了它们,我不能不管。”

王也把最后一块柴塞进炉膛,拍了拍手上的灰:“那就去。正好让你看看,你种的沙枣树在西域长什么样。”

出发前夜,沈砚秋翻出那本母亲的日记,借着月光重读最后几页。“民国三十七年冬,畸亭哥哥的虚隙越来越大,我把周圣先生留下的‘镇虚符’埋在枣林深处,用沙枣树根缠住符纸,盼着能困住那些吃人的影子。”

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沙枣花瓣,是当年母亲夹进去的,如今仍带着淡淡的甜香。沈砚秋将花瓣凑到鼻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她衣襟上别这样的花瓣,说能驱邪避秽。

“在想什么?”王也端着两碗凝神汤进来,看见她对着花瓣出神。

“在想,或许我们都弄错了。”沈砚秋接过汤碗,热气模糊了视线,“谷畸亭当年发疯,不是因为贪求八奇技,而是被虚隙里的东西缠上了。”

王也沉默着,伸手替她将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他想起在秦岭溶洞里看到的壁画,谷畸亭的身影总被一团黑雾缠绕,那双眼睛里的疯狂,更像是痛苦而非贪婪。

“不管是什么,见了便知。”他的指尖划过她腕间的银镯——那是用回魂泉边的玉石新雕的,能随她的炁色变化,若遇虚隙便会泛出红光,“明日出发前,去趟三清殿吧。太师爷说,周圣当年留下过一张‘破虚符’,或许能用得上。”

三清殿的晨雾还没散尽时,周蒙道长已在供桌前等候。老道看着沈砚秋将破虚符小心折进香囊,突然叹了口气:“你母亲当年送你来武当的路上,曾在这殿里烧过一炷香。她说若有朝一日阿秋能平安长大,盼她莫要记恨,莫要纠缠。”

沈砚秋的动作顿住了。母亲竟来过武当?她从未在日记里提过。

“可她忘了,有些债,不是想躲就能躲的。”王也替她将香囊系在腰间,声音平静却坚定,“有些恩,也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周蒙道长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捋着胡须笑了:“也好。当年周圣欠谷畸亭的,玄音欠哥哥的,总该有人来还。只是记住,破虚符能碎虚隙,却也会伤自身,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动用。”

西域的沙枣林比沈砚秋记忆中更辽阔。秋风卷起金色的落叶,在地上铺出厚厚的毯子,踩上去沙沙作响。王也牵着她的手走在林间,银镯始终泛着淡淡的白光,说明附近暂无虚隙异动,却让沈砚秋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牵着她,在枣林里教她辨认矿脉的痕迹。

“这里的炁不对劲。”王也突然停步,风后奇门的局在他掌心悄然展开,“太静了,连虫鸣都没有。”

沈砚秋低头看向脚下的落叶,果然发现些异常——那些叶片的背面都泛着极淡的青灰色,像是被某种阴寒的炁侵蚀过。她蹲下身,指尖抚过一片叶子,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悸动——与归墟盘同源的波动,正从枣林深处传来。

“在那边。”她指向林子尽头那片最茂密的枣林,那里的树木长得异常高大,枝干扭曲如鬼爪,“母亲日记里说的‘镇虚符’,应该就埋在那片地下。”

靠近那片枣林时,银镯突然变得滚烫。沈砚秋看见林间空地上立着数十根木桩,每根桩上都钉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中央嵌着块指甲盖大小的先天炁矿,正散发着诡异的青光。

“是吕肃的‘聚虚阵’。”王也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在用先天炁矿当引子,把散落在枣林里的虚隙都引到这里,再用活人献祭,强行拓宽虚门。”

空地上还残留着些破碎的衣物和血迹,显然那些失踪的异人都成了祭品。沈砚秋看着那些木桩,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插画——当年玄音种下的第一棵沙枣树,就在这片空地中央。

“他想毁了镇虚符。”她的声音发颤,掌心的黄沙开始翻涌,“那符纸底下,是母亲用自己的血浇灌的枣树根,一旦被毁,整个西域的虚隙都会失控。”

话音未落,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吕肃的身影从树后转出,他穿着件沾满污渍的黑袍,脸上戴着半块青铜面具,正是当年谷畸亭戴过的那副。

“沈姑娘果然没让我失望。”吕肃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有了你这大罗洞观的正统传人当祭品,虚门定能开得更稳些。”

他抬手一挥,那些木桩上的符纸突然同时燃烧起来,青灰色的烟雾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正是那些失踪异人的残魂,被虚隙之力撕扯得面目全非。

“放开他们!”沈砚秋的黄沙如利刃般射向吕肃,却被他身边的虚隙吞噬得无影无踪。

“没用的。”吕肃冷笑,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你的黄沙葬魂术源自大罗洞观,这些虚隙本就是你的‘同类’,怎么可能伤我?”

王也突然展开风后奇门的局,淡金色的光晕将沈砚秋护在身后:“那我的风后奇门呢?”

金光与青光在空地上激烈碰撞。王也的乱金柝定住了半数虚隙,却仍有不少黑影穿过光晕,朝着沈砚秋扑来。她看着那些黑影,突然认出其中一道穿着熟悉的蓝布衫——是当年在沙漠里给过她半块饼的老猎户,竟也成了祭品。

“阿秋,用破虚符!”王也的声音带着吃力,左臂的旧伤显然又在隐隐作痛,“快!”

沈砚秋握紧香囊里的破虚符,指尖能感受到符纸上传来的灼热。周蒙道长的话在耳边回响:“破虚符能碎虚隙,却也会伤自身。”她看向王也浴血的身影,又看了看那些痛苦挣扎的残魂,突然将符纸攥在掌心。

“以我残魂为引,破!”

金光从她掌心炸开,比风后奇门的光晕更炽烈,如同一轮小太阳。那些虚隙黑影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消散成点点星光。吕肃惊恐地后退,面具下的脸扭曲变形:“不可能!你怎么敢……”

沈砚秋没有理会他,只是朝着那些星光伸出手。老猎户的残魂在她掌心停留片刻,化作一道温暖的光,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像是在道谢,随后便消散在秋风里。

金光散去时,吕肃已被王也制服在地。沈砚秋看着空地上那棵最高大的沙枣树,树干上竟浮现出淡淡的符痕——正是母亲当年埋下的镇虚符,如今在破虚符的余威下,正发出安稳的红光。

“结束了。”王也走到她身边,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动用破虚符终究伤了元气。

沈砚秋摇摇头,目光落在枣树根下那片湿润的泥土上。那里正冒出点点新绿,是株刚破土的沙枣苗,叶片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像极了冯宝宝的眼泪。

“或许,才刚刚开始。”她轻声说,指尖抚过那株幼苗,“你看,它们总会长起来的。”

秋风穿过枣林,卷起满地金色的落叶,也卷起沈砚秋鬓角的发丝。王也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鼻尖萦绕着沙枣花的甜香,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金芒气息。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正在来临,而他们知道,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虚隙与阴霾,只要牵着彼此的手,便无所畏惧。

江湖路远,枣花常开。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最温柔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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